第201章恍然大悟
第201章恍然大悟
若有所思的赶到了仪元殿，父皇正站在院前的空地上发愣。陆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放缓步伐，稳稳的走了过去：“父皇，您找儿臣有事吗？”太上皇微微一愣，抬起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温和的拍了拍他俊美威武的儿子，满是自豪的说：“现如今你才是这天燳帝国的皇帝，天子君临四方、统御万民，怎可再自称儿臣！宸儿啊，从小到大，你都是寡人最为倚重的儿子，寡人曾多少次想要立你为太子，只因朝中纷乱，才未如愿。今日，寡人看着你在万民的注目下，登上通天台，你可知寡人心中有多……”
话未说完，他眼眶中竟有点点泪意。
除去母妃去世的那一段时间，陆宸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激动感伤的样子。如今他这个样子，反倒将陆宸好容易才按捺下来的激动情绪给勾了上来，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的心潮。
“父皇永远都是儿臣的父皇，或许在天下人面前，儿臣已经是皇帝，但在儿臣的心中，永远只是您的儿子！您……就不能留下来吗？”无论父亲怎么说，他还是很介意父亲要离开自己这件事。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不想真如文清所说，变成众叛亲离的下场！
“寡人……对不起你的娘亲。她在世的时候，寡人不能与她厮守，给了她诸多伤痛和怨恨，这么多年，寡人心中一直有愧！皇后她……却是另一个被寡人的愧疚给淹没的可怜女子，她命不久长了，旻儿如今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寡人……想要对他们有所补偿。”他也知道儿子心中所想，但有些事，必须趁现在。等还清了债，他也好干干净净的去见慕瑶。
正所谓做贼心虚，一听见这“补偿”二字，陆宸心中就是一紧。他早就猜到此事瞒不过父皇，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父皇的话，还是忍不住一阵内疚。
太上皇也发现了他的尴尬，忙接着说道：“长春宫离这里不过数百里之遥，来往也极为方便，皇儿不必如此介怀。再说，寡人要走也得等到年后了，皇儿只管放心。”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令宸儿无法理解。
的确，从宸儿的立场来说，刘语安只是一个害死了他母亲的仇人而已，不管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用更严厉的手段，他都能理解。
但是在他的心里，刘语安这个人的身份，却要复杂的多。她非但是杀害自己心爱之人的真凶，却也还是自己的发妻。非但是处心积虑排挤宸儿，谋夺皇储的罪魁祸首，却也还是他负了多年的女人，是他孩子的娘亲！
他不爱她，却也无法单纯的去恨！这个女人是自己一生痛苦的根源，但反观自己呢，何尝就不是她这一生悲剧的开始？
前尘往事郁结于胸这么多年，不管是刘语安还是自己，都无法真正展开欢颜。经过了这一次，她元气大伤，虽然眼下还有一条命，但太医也说，回天无力。既然命只在朝夕之间，他也不想再计较过往的请仇怨恨，平平静静的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可是您已经在收拾行装了，儿臣以为您叫儿臣过来，就是为了道别呢！”陆宸不明白父皇心中的想法，在他这里，只要一见到父皇与那个女人亲近，他这心里就别扭。
“那些是你四弟的东西，他心中不快，不想在京中过年，就要先行前往长春宫。至于寡人，今日叫皇儿来，是有一事要嘱咐。那沈介山的案子已然过去，不论当时情形如何，这件事都是寡人生平的一大憾事，还请皇儿亲自下旨，昭告天下还沈介山一个清白，重修沈府故居，册封沈家大小姐为孝义千金，妥善安置，使其一生无虞……还有那个沈文清，可册封她为天下第一厨，为她重选福地开设南华楼，并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示寡人悔过之心！”
这个小东西就是有种魔力，能让见过的人喜欢她，就连父亲，也这样悉心为她打算。陆宸的心，一下就柔软的一塌糊涂的，突然想飞奔过去好好抱抱她，对她说，你终于熬出头了！
可他只是谨慎的说了一句：“儿臣遵命，明日便可下旨，父皇放心。”其实就算父亲没有交代，这些事他也都会做的。毕竟这事关父亲一世声望，也关乎沈文清的身家背景。有了这样名正言顺的身份，到时候要封她为妃，也容易一些。
太上皇哪里知道他的心事，但见他表情如常，镇定的很，却又不放心起来：“你的性子从小就傲，如今虽然有了正妃还当了父亲，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收敛。但……世间有些事，你却不能由着性子来，该低头的时候弯下腰，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父亲突然这么说，倒叫陆宸一愣。心中不由猜测，是不是父亲已经发现了文清的存在，才故意这般试探？
“父皇何出此言？”
“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你这样的性子，用来处理国事可能事半功倍，但若是放在男女之间，只怕会伤人伤己。宸儿啊，你如今或许对这些儿女情爱无动于衷，但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令你爱不释手的女子，到了那一天，记得父皇的话，柔软一点，甚至可以卑微一点，用鸡蛋去碰石头，有时可以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他并不知道陆宸擅自将沈文清藏在宫中的事，他只是说了一个父亲该说的话。
而这句话正戳中了陆宸的心！这些日子他总在反思自己，反思文清越发坚硬的原因，如今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只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文清越来越反感，却不知道该怎么改变现状。他每次见到文清就莫名升起的怒意，其实就是他对这一切束手无策的焦虑感！
现在，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卑微，就是这两个字！记得从前，文清永远都是柔情似水、情意绵绵的，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卑微的，是温柔的。后来进了一趟千史阁，她就彻底变得服服帖帖的了！
秘诀就是这两个字，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