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初入宫廷
第42章初入宫廷
不过虽然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她接下来的动作依然无法光明磊落。毕竟当着云阳，她还努力得拿出师父的样子来。怎么说，自己也已经是进过皇宫的人了，比她肯定还是应该强上一些才对。穿过长长的乍看之下好像是无边无际的回廊，她们终于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只是那些宫女太监，或是三三两两手捧重物谨慎慢行，或是乌泱泱一大帮子行色匆匆的样子，只是他们却一率都是噤如寒蝉、目不斜视！仿佛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差事以外，其他的一切人事物都是不存在的。
这还没走到地方呢，文清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敬畏！这一刻她深深的怀疑自己的决定，这宫里，也许本来就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呆的地方？
“禀姑姑，过了那扇门就是御膳房了，我等闲杂人等不宜入内，请姑姑自行进去即可。”
见人家也不废话，转身就走，文清赶紧行了个屈膝礼。只是她这厢还没完全站起来呢，人家已经走出好远去了。才回头走了没几步，她却突然回头笑声嘟囔：“什么姑姑啊，看着年纪跟我也差不多，竟然叫我姑姑！”
“他身份低微，只能在宫门处伺候，所以对我们这些有腰牌的，能在宫内伺候的，都尊称一句“姑姑”，也省的得罪人不是。”
只不过她这番话没有得到文清的赞同，反而引来了更大的怀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听她这么问，云阳的笑意明显的僵在了嘴角，愣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答道：“我们……以前总在这宫门口徘徊，还有……住在庙里的时候，老一点的乞丐，也……也都说起过。”
“可是你适才一口咬定人家身份卑微，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可能是靠道听途说？”文清瞪圆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异常。
“怎……怎么不可能啊！那些……凭那些公公们的衣服就能看得出来啊！最低等的就是像他那样的黑蓝色，而且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绣纹，然后，品阶越高，衣服的颜色越好看越鲜艳，上面还会有手工刺绣的花纹。这……这你都不知道啊！”
“是这样吗？”沈文清眉梢眼角都溢满了不相信，可是，云阳没有理由骗她啊，再说这有什么好骗的呢？只是……这一次，单凭她的说辞的确很难让她相信：“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还是怎样？”云阳梗着脖子反问道，然后便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快点，时辰不早了，若是迟了可怎么得了！”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时辰的确已经不早，压下心中疑虑，文清默不作声的随着她走进了那扇小小的角门。
刚一靠近，就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文清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在闻到了这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之后，统统消失的无影无踪。举步而来，那些大师傅们匆忙的身影便呈现在眼前。
他们中有的甚至都没有停下看她们一眼，更没人理睬她们，而文清此时也很难插得上话。好容易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文清立马窜了上去，朗声道：“大人，南华楼沈文清前来赴任。”
“南华楼的沈文清……是谁？”那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毁掉了文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笑容和信心。那一瞬间，她有变回了那个弓肩塌背的倒霉蛋，连嘴也不知道该不该张。
还是一旁的云阳看了着急，上前抢白：“回掌事大人，我师父一时口快请您别见怪。其实她的意思是，末厨沈文清前来报到！”
“恩，看不出来你这小小年纪还挺上道的。不过……她是末厨，那你又是谁？”
不止一脸谄媚的云阳当即愣住，就连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沈文清也呆住了。
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要庄重些才好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那冲到了嘴边的笑意。就算是低下头，捂住了嘴，她却还是没憋住自己的声音。
“沈师傅可真不是一般人啊，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笑话别人呢！”那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就跟那天甄选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沈文清根本没有多想，还大咧咧的以为，这人纯粹就是当官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不会好好说话！
云阳的脸上经过了一番起落，终于还是抡回了最初的那副狗腿子像。
她弯下腰，双手捧出了薛明征给的“护身符”还摆出一个见牙不见眼的假笑，用鼻子以下的声音喏喏道：“回掌事大人的话，民女云阳，曾经是南华楼的小厨子。此次完全是受到太尉大人的举荐才能到这皇宫里来做帮厨的。”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既然是太尉大人举荐的必定有大才，又怎能只做个帮厨呢，还是跟这位沈师傅一样，从末厨做起吧。”
“不敢不敢，小人身份卑贱见过什么世面，做个帮厨都是抬举小人了。现如今能跟在大人身边做事就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怎么敢在大人面前逾矩。”
看看这张小嘴，生生是要把那死的都说成活的了，怎么自己以前就从来没觉得小云阳还有这出神入化的马屁之术？文清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不过，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云阳的这番话虽然让沈文清觉得酸，但是对于听惯了奉承话的吴德才来说，那可是极为受用的。
当下他这脸色便缓和了许多，也不像方才看上去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恩。你们俩人初来乍到的，又都是女子，这住处自然要与这些师傅们隔开些，所以日后你们恐怕是得多走几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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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的，只是有劳大人为我等费心了。”说起这拍马屁，她沈文清也不是一窍不通的，毕竟也是混过酒楼，见惯了场面的人嘛！朝着云阳瞥了一眼，她看上去似乎还颇为骄傲似的，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在心里对这种行为不屑一顾的了。
云阳白了她一眼，好像也觉得她这会儿有点不太正常。吴德才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之间的“眉来眼去”。
顿了一顿，看她们两人还杵在这里，不禁拔高了几分声调：“还愣着干嘛，快准备去啊！”
文清本来还想问准备什么，可是看见这位吴大人满面油光、脸色不善的样子，放下了包袱一溜烟就消失在了灶房的门前。
半晌却又磨磨蹭蹭的晃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掌事大人今天安排我做什么菜啊？”
“烧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