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无路可退
第22章无路可退
沈家姐妹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他的话里，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可是仅仅是因为他的一个笑容，沈文清的心便动摇了，她宁愿相信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宁愿相信他只是需要自己的帮助才会如此，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眼中防备稍减，陆宸便已明了。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换上自己最为真挚的神情，将双手一拱，彬彬有礼道：“请二位姑娘原谅小王适才的多番试探，实在是因为兹事体大，而且宫廷重地危险重重，未免姑娘承受不住，才出此下策！”“敢问王爷，您所查之事是否也与太尉有关？”
犹豫片刻，陆宸似面有难色，只是还是回答道：“不瞒姑娘，小王要查的事其实是多年前的旧事，事关小王母妃死因，与皇后娘娘的安危，据小王调查，这些事的确与薛明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此小王已筹划多年，只是太尉在朝中势力庞大，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多年下来，也只探得些许信息，苦无证据坐实他的罪行。此次，朝廷征召御厨，小王便想到了姑娘，以姑娘的手艺，雀屏中选已是必然，所以小王才……”
“即便草民能进得宫去，可是以草民区区一个御厨的身份，又如何能帮到王爷的忙？毕竟那可是皇宫重地啊！还有皇……皇后，她的性命还用得着我们这些人来保？”
“母妃过世之时，小王年岁尚小，便由皇后代为抚养，皇后于小王，虽非亲母却更似亲母。可是近年来，小王每每进宫，却发现母后身体每况愈下，且心神恍惚。多番查探之下，才皇后娘娘饮食中一直不干净，小王怀疑正是太尉的人所做的手脚。
“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到底只是一介臣子，怎敢对一国之母下此毒手！一旦被发现，岂不是引火烧身，他经营多年，怎么可能如此草率？”文川到底不相信，薛明征有这种胆量。
这沈家老大虽不及沈文清机灵，却也不傻。只不过，他也不是好相与的。只须一张略带愁苦的面容，一句轻描淡写的“储位之争！”便已足够沈家姐妹心惊肉跳的了！
“小王身为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身份贵重，又颇得圣上宠爱，这么多年都无法将薛明征绳之以法。以你们姐妹的身份，要想报仇恐怕今生无望。可是若你们与小王联手，他日一举拿下薛明征，小王发誓，会亲自上书，为你们沈家洗雪冤屈，报仇雪恨！”
她们明明知道，这样的事她们这些凡夫俗子是听都不应该听的，可是，陆宸的话，对她们太有诱惑力了。
薛明征官职太尉，大权在握，就凭她们这样的身份和本事，要想报仇，只怕愁白了头也难动他一根头发，可若能与睿王联手势必大有可为，可是他要做的事，却比报仇本身更加凶险难测！
另外，睿王掌握了她们所有的秘密，若是此番不答应睿王的要求，恐怕她们姐妹也没有命活着看到薛明征身首异处的那一日！思前想后，怎样走都好像是死路一条！
表面上看双方是各有所需，所谓联合就是趋利避害，但是文清心知肚明她们根本没有退路。她不敢问陆宸，若是她们不答应，他会如何？其实是不敢听他的回答。她害怕听到他说出“非友即敌”这样的话来。
这一个晌午她们听到的话，已经足够她们死一百次了。若是拒绝，不只是步步紧逼的薛明征不会放过她们，就连陆宸也不可能让她们活着！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文清将自己汗湿的手掌悄悄的放在裙子上蹭了两下，虚虚的问：“王爷，您能发誓不会让草民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吗？”
脸僵了片刻，不过随即便绽开了笑颜：“本王以过世的母妃起誓，绝不会让沈姑娘做任何伤天害理的错事！”
“草民斗胆还有一请，盼王爷应允。来日不管事情成败与否，此事都不得牵连草民的两位姐姐！还有，草民知道自己最终难逃一死，可是，不管王爷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证家姐的安全。王爷若能答允，草民这条贱命便随王爷差遣。”
“本王郑重起誓，无论如何也会保你们平安！”
文川正要开口，却被小妹的眼神制止。其实她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走的路了！往后，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了！她越来越怀疑，这趟京城之行，到底是对还是错？
出了睿王府的大门，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文清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为了应付今日之变故，她已经用尽了力气。她们到底还是太年轻太愚蠢了，以为只要自己红口白牙的说一句自己祖籍越州，世人便都笃信了？不过说起来，这一切归根究底其实也都是自己的错，若是当日自己可以更为谨慎，更为聪明一些，那么这些素日高高在上的人，又如何会在意她们这些贩夫走卒？
可是，世间哪有后悔药，此刻就算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改变不了眼下的事实。
文川搀扶着小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当然不想让小妹去送死，可是她自己却也想不出任何化解之法。说到底，都是自己无能啊！她是一家之主，若是当初哪怕多想个一星半点的，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可是，时光怎能重来？
两人都是蔫蔫的不发一语。回到了南华楼，玉珑率先迎了上来，看着她二人的脸色，玉珑的心瞬间便沉到了谷底。
他只不过陪着云阳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听说，她们被睿王召到王府里去了。本来还打算隐了行踪，追上文清的，可是却被云阳死死缠住未能成行。他从来不曾生过谁的气，或者讨厌谁，可是眼下，看着文清煞白的脸色和虚软的双腿，他是真的开始讨厌云阳的任性！
才要去扶文清的手臂，却被沈文川一抽一挡，扑了个空。眼下，他不敢去惹沈文川，也不敢有任何不满，只能转过头，看着她们相依着缓缓走入内堂。
当天夜里，沈文川就找到了玉珑，一向以男装示人的他，今晚的脸色尤其严肃。看了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玉珑，文川决定快刀斩乱麻：“你来南华楼也有些日子了，每日里里外外的忙活张罗，我们兄妹感激不尽，只是我们老家还有些杂事要办，不能继续呆在京城了，所以，我打算关了南华楼回越州去。这里是二百两银子，你带在身上，速速找你姑母去吧！”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可是什么，人家的话句句在理，还给了他这么多银子，他还能可是什么呢？可是他不想走，不想离开文清，离开南华楼，话已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若不是我们要连夜离开，当真不想这样跟你告别，只是……哎……”
好不容易有了个家，有了这些朋友，有了大好局面，只是一个晌午就统统烟消云散了，沈文川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了，不如，就这样吧。
她刚站起身，却听见门外文清的声音响起：“等等，小妹有一事隐瞒了很久，今日不如索性一起说出来，也省的小妹日日担心。”
说话间，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了，门外站着的正是文鸢和文清两姐妹。
文川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适才小妹是如何称呼自己的了，她的脑子一直是一团乱。本想趁着夜色，带上两个妹妹出城，只要出了京城，天大地大，或许还能躲过这一劫。才想着打发了玉珑就去找她们的，哪知，她还没去呢，她们倒先来找她了。
“大姐可还记得那一晚，我们在古井里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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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你有何事就不要绕弯子了，快些直说吧！”她还想争取时间，带着她们逃命去呢。
“其实是我把他带出古井的，从那晚之后，他一直都跟着我。爹爹的那个谜也是他帮我解开的。他本是个半仙之人，是被那道黄符给困住的，是我无意间救了他，而他法力尽失，也只能附在我身上，后来我便带着他一同到了京城。还有沈家老宅，也是他带我去的。姐姐们不是奇怪，为何这些日子，我好像不再那么倒霉了，其实都是因为他，只要他附身之后，霉运就会减弱。所以我们的事，他也一清二楚！”
不止文川听的呆了，就连文鸢也愣在当场。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啊！先是莫名奇妙的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王爷威胁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半仙儿？
半仙儿？半仙儿？文川双眼一亮，瞬间从蔫头耷脑回到了亢奋状态。他一步上前，紧紧的揪住了玉珑的衣襟，双眼散发着可怕的绿光，欣喜的看向玉珑：“太好了，你既然是个半仙儿，那一定有些法力，你现在赶快把我们三个全给变没了，现在就变，快点，快点。”
实在不忍心打击她期待的眼神，但是他，的确还没有恢复那样的法力，只能据实以告：“我……我还没有找到真身，无法继续修炼，所以法力还没有恢复到那样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