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替嫁庶女去冲喜 - 诸南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1章

第31章

“将……军……”林溪月想要站起,可所有力气如同抽空了一般,根本无法站起,她只能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整个人贴在陆少虞身上。

“你做什么!”陆少虞蓦然睁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声音嘶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自从说了让林溪月离开的事,他不知为何无比烦躁,也一直睡不着,失去眼睛后,他的听觉变得无比灵敏,自然也听出林溪月未曾入眠,于是便闭上眼睛假寐。

终于快要睡着时,林溪月却下地了,他难免好奇她要做什么,直到不久后,一道淡淡的山茶花香飘来,接着这股花香越发的浓郁,他便知不妙,准备起来看个究竟时,林溪月竟扑到他身上。

“我见您被子掉了……想盖好被子……但突然腿脚发软,又好冷……”林溪月只坚持了一瞬,又重新倒在陆少虞身上,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冰窖,从头到脚都是冷的,浑身都在打颤,她哆嗦着断断续续答道。

心中也知不妙,想要再次站起,离开这人身边,免得他误会,但不仅无法站起,那股透彻心扉的寒冷反而加剧了些,陆少虞身上那炙热的温度,反而让她忍不住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贴上去。

陆少虞听着林溪月磕磕绊绊,似在喘息的话语,不发一言,心中只有是他自己大意了这一个念头。他没有任何动作,只睁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如同刺骨的风雪一般,死死盯着林溪月,这几日对她的信任,皆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滚开!”终于在林溪月整个人贴上来的那刻,他竟觉得体内似有一道热流在往上蹿,连忙起身将林溪月掀倒在地,自己也被那落在地上的锦被绊倒。

想起这段时日她的乖巧恭顺,她的从不逾矩,仿佛都是在惺惺作态,而这一切,都是在等着今晚,陆景安他们离开的最后一夜,也是他们同屋而住的最后一夜,她要给他下药!

“不是这样的!”林溪月就算再傻,在这一刻,也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摔在地上时,她只清醒了一瞬,但那股寒意愈发浓烈,迅猛地将她吞噬。混乱中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冰窖中似有了一抹温暖的火光,她头脑中那丝清明终于断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滚开……”陆少虞宛如置身火坑,浑身仿佛被点着了一般,本就在忍耐那股越发滚烫的热流。但一道冰凉柔软的身躯却贴了过来每贴近一分,那股热意便减缓了一分,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更加浓烈的热意。

这一刻,冰与火互相抵消仿佛失去的原理,他一直压制着的欲动也瞬间被点燃了,瞬间只觉血脉偾张,一道热流自腹内急速上升。

他守着那丝清明,守着这五年来的坚持,在那只柔软纤细的腕子攀缠上来时,他用力一捏,只听见一道轻轻的咔嚓声,耳畔传来低低的泣声。

听着耳畔的低泣,似乎有什么隐秘的情愫,在他心底被悄然点燃了一般,陆少虞心中一动,松开了手。

“佑宁哥哥……你不认识月儿了吗……”林溪月痛极了,低低哭着,她又冷又痛,禁锢消失后,她委屈地朝着旁边人怀中贴去。

“找死。”陆少虞听到这句话,那丝心痛与怜惜瞬间消失,快要崩断的那根丝弦瞬间又清明了许多,他准确探到那纤细修长的脖颈,手掌贴了上去,五指慢慢拢紧,触手却无比冰凉,那冰凉中还带有一丝温热的跳动,犹如火坑中终于出现了一方冷玉。

他手指不由自主松开了,慢慢往下探去,触到一根丝线,似乎挂着一枚坠饰,他将其扯下丢在一边,再往下又探到些棉绸薄衫,让他忍不住想将这薄衫褪去,将这方冷玉拥入怀中。

“月儿……”屋内充斥着浓郁的山茶花香,那丝清明终于崩断,陆少虞失控了。

***

翌日一早,陆景安与安芸沁回京的车驾皆已准备妥当,却迟迟不见陆少虞与林溪月出现。赵宣陪在一旁,同等了许久,不仅陆少虞和林溪月没有出现,就连伺候的闫妈妈与祥安也不见踪影。

原本是陆少虞与林溪月陪着用完早膳,再将陆景安与安芸沁送出城,却迟迟等不来人。怕误了时辰,赵宣只好自作主张,先请二位贵人用膳。眼见那二位贵人用完早膳,行李也早已装备齐整,即便他再稳当,也在等了半个时辰后,逐渐着急起来,连连派人去看,却始终不见有消息传来。

再看那头坐着的二皇子与二皇妃,已饮了两道茶,陆景安似乎有些等不及,频频望向那主院的位置。

“急什么?说不定我们还打扰了大哥的好事呢。”安芸沁倒是不急,笑吟吟对陆景安说道,然后又兴致勃勃沿着那些石子铺的小路,来来回回地走。

在赵宣第四次派了人后,终于看到了陆少虞的身影,但见他脸色不是很好,披着件墨色大氅,大步朝这边走来,祥安与闫妈妈紧紧跟在后面,祥安更是小跑着连连为陆少虞纠别方向。

“久等了。”在祥安的指引下,陆少虞朝着陆景安颔首。

“无碍,也不急着走。”陆景安见陆少虞面色不善,也不敢催促,只宽慰道。

“大哥定是昨晚睡得极好,倒是我二人不识趣了,还赖在这里等着大哥相送,扰了大哥良宵,还望恕罪。”安芸沁走过来,幽幽说道。

“你少说两句,定是有事耽搁了。”陆景安见安芸沁话才一出口,陆少虞脸色就黑了下来,立刻上前拉住安芸沁手,将她的话语打断,又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望了望,“怎么不见弟妹?”

“走吧。”陆少虞闻言,也不回答,只带头朝着府外走去。

“夫人身体不适,无法前来相送,还望二位贵人恕罪。”闫妈妈见状,立刻上前告罪道。

陆景安朝安芸沁看了一眼,心中猜测怕是这二人闹了矛盾,也不好多问,只跟着陆少虞一同走出园子。

“无碍的,嫂嫂与大哥正值新婚燕尔,而且身体本就弱了些,上次为救我又遭了那样大的罪,闫妈妈可一定要照顾好她啊。”安芸沁扶起闫妈妈,笑着叮嘱道。

赵宣见陆少虞过来时,便出去吩咐侍从将车马牵来,此时正好将车马停在不远处,见陆少虞与陆景安出来,便领着两人上了不同的马车,又等安芸沁上车坐稳后,才一同朝城门外行去。

***

林溪月躺在地上,满面泪痕,身旁是烧焦的衣物与被褥,不远处的桌角边,还躺着一枚焦黑的小木雕。

昨晚失去意识前的那丝寒意,隐隐在她体内徘徊着不肯散去,似乎还在准备着下一场的蓄势而发。她挣扎着爬起身,将那枚焦黑的小木雕捡起来,又靠坐在床榻边上,拉紧了裹在身上的衣袍,这几乎已耗光了她所有力气。身体又酸又痛,勉强擡起的右手,手腕又红又肿,裸露的手臂上,斑布着一些昨晚的痕迹。

昨夜发生的一切,她最初的记忆停留在那人捏断她手腕的那一刻,想到这里,泪水又无声落下。之后便是无尽的寒冷与撕裂的痛楚,到半夜,她实在受不住,哭着喊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那人闻言停了一下,之后的折磨却越发激烈。再后来,她失去了意识,也不知这场漫长的折磨持续了多久,等她睁开眼时,天色早已大亮,那人失魂落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握着那枚时常被他放在掌心把玩的,与她容貌相似的小木雕。

林溪月昏昏沉沉看着陆少虞,陆少虞又握了那木雕许久,然后燃起火折子,将其点燃。

“将军……”林溪月看着那木雕燃起了火光,但陆少虞却似感觉不到烫一般,只用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看着那枚木雕在掌心中燃烧。

她心中焦急万分,呼喊着那人,但他似乎没听见一般,只坐着一动也不动。她只好拼力爬过去,顾不得手腕传来钻心的剧痛,打落那枚木雕,那燃烧着的木雕落在地上,引燃了那堆凌乱不堪的被褥与衣物。

“着火了……快走……”那人的视线终于转向了她,林溪月趴在地上,用完好的左手拉着那人衣摆,声音沙哑地提醒着。

“把月儿还我……把月儿还给我!”陆少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扑在地上到处摸寻着。

“着……着火了……”木雕引燃的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林溪月眼看陆少虞将探到火光,不顾一切死死抓住那只手。

“是你……”那双大手紧紧扼住林溪月脖颈,林溪月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此时再也拦不住,双手垂落在地,感受着空气一点一点被挤压出去。她看到,即便那人一双眼黯淡无光,里面透露出来的恨意也足以灼穿她。

“这样也好。”那人似乎终于感觉到火势越来越大,松开了手,坐在一旁,却毫不在意已经蔓延到他们身边的熊熊火焰,只端坐着喃喃道。

久违的空气猛烈灌入,呛得林溪月咳了几声,只是她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能与你死在一起,是挺好。”她流着泪想着,然后闭上眼睛,再不理会越来越大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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