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么近那么远(二)
木荀自认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心软的像个菩萨。
所以,在自己翻了身以后,他也没有去找过齐知节,和他耀武扬威。
可是齐知节非要闯到他的世界里来。
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那能怎么办,他只好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怨和痛都还给这个老男人。
出了如辉南园,木荀去找了陆之洲。
陆之洲因为那通没有回音的电话被气的拿着伏特加对瓶吹,陈肆拦都拦不住。
只好打电话让木荀来救场。
木荀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陈肆在虎口夺食,一把抢过陆之洲手里的酒瓶:“你要是在我这喝死了,我的酒窖不就没着落了。”
“你的酒窖算什么,我人生都没着落了……”陆之洲哭丧着。
男人说着,趴在吧台前不经意的抬眸,就见着一改往日穿衣风格,今天穿的像他叔似的木荀。
他吸了吸鼻子:“木头,你今天穿的也太木头了。”
“……”
要不是……他才不会穿齐知节这些除了黑色就是灰色的丑衣服呢。
木荀也没理他,走过来坐下然后很顺手的将陈肆从陆之洲手里夺过来的酒瓶给揪了过来,仰着脖子猛喝了两口。
陆之洲和陈肆纷纷眨巴着眼,惊的忘了阻止他。
高度数的酒精涌进喉咙,好像要把他的喉咙和食管一并烧掉。
陆之洲率先反应过来,伸手如同陈肆一般一把夺过了酒瓶子:“你疯了吗!”
男人被呛了好几口,咳着嗽。
二人并排坐着,只有陈肆,像个局外人一般立在一旁。
他不懂,为什么他到哪里都是背景板。
就算在自家的酒庄里他也还是像个空气:“你们聊,我去睡觉了。”
仅仅只喝了两大口,木荀的脸就瞬间红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老男人了。”陆之洲撑着脑袋偏过头来看他。
那双亮晶晶的眼直直看着他,眼角微微向下,搭着一滴泪痣。
每每他垂眸的时候,这颗泪痣总给人一股子忧郁之色,与陆之洲的气质竟有一点反差美。
“陆之洲。”木荀也用手撑着脑袋,阿过,并没有转头看向男人,而是看着前台那一墙的名酒,“过段时间,我需要你的帮忙。”
男人歪着脑袋,面露不解之色。
他们在陈肆的酒庄待到了后半夜,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聊困了,双双趴着睡着了。
冤种陈肆又得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善后。
彼时的齐知节,站在套房二楼的落地窗前,脑海里是木荀。
全都是木荀。
他的阿荀刚刚给他发了讯息,约他吃饭。
就好像做梦一样。
被他随意放置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再度响起。
却不是木荀。
而是季知论。
他今天心情好,终于没有选择视而不见,亦或者是挂断。
他接通电话。
听筒里传来季知论的声音:“哥,你总算是肯接我电话了。”
“有什么事么?”
“当然有事,老爷子有意让泽华在付东开分公司,也有意让你代管,你不是不想在岚京待着嘛,那就在付东。”电话里的男声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我说过,泽华的事我不会再过问,有你在,我很放心。”齐知节冷下了神色,心不在焉的坐在懒椅上翻着一本金融杂志。
季知论听着,反而急起来:“哥难不成就一辈子不回泽华了嘛?这怎么行。”
“知论,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商场上这些尔虞我诈,我嫌累。”他在名利场里这么多年,为了泽华,为了利益,时常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整整十余年,他将泽华的兴衰牢牢压在自己的肩上。
压的他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逃出来,才开始慢慢记起齐知节,他自己是谁,他想要什么。
“哥,你是爷爷认定的人,他一定是要让你回来的。”他沉默了好一会,“何况,哪有这么多的喜不喜欢呢,哥应该比我明白。”
齐知节并不回应他,随手翻开一页杂志,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