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日后大权在握之时,庇佑于我
“你瞧瞧,承熙身上穿的,粗布麻衣,与府中那些小厮何异?再看看其他人,承熙是庶出,比不得你嫡出的承霖尊贵,穿得不如他也就罢了。”
“可你那个养女,成日绫罗绮绣不重样。她又不是我侯府血脉,竟穿得比承熙这个真正的侯府血脉还要好?说出去,也不怕旁人说你苛待庶子!”
老夫人满含怒气地冷哼了声。
崔氏气得呼吸急促。
那个低贱的庶子,怎配跟她的琉雪相提并论?
不止她,盛琉雪和盛承霖也是这般觉得的。
甚至就连武安侯,相对于这个烧火丫鬟爬窗生下的贱种,他还是更喜欢妻子大大方方收养的盛琉雪。
但是,老夫人都把盛家的列祖列宗搬出来了,他们自然不能那么说。
“嫡母苛待庶子”虽然屡见不鲜,但在勋贵之家,着实算不上什么好名声。
武安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在朝中领的也是些闲职,自诩清贵,比旁人都更在意名声。
于是他沉着脸看向崔氏,“夫人,此事的确是你疏忽了。”
崔氏与他夫妻多年,自然也清楚武安侯没有真的生气,但如今老夫人拿列祖列宗和侯府名声压着她,她也只能低头。
“娘说的是,往后,儿媳定会好好照料承熙。”
说着,她便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起管事:“你们怎么回事?大小姐初回府来不及置办衣物也就罢了,大少爷的怎么也忘了?还不将大少爷的份例补上,送去竹砚居!”
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且慢,不必再送去竹砚居了。我已让人将栖霞苑东侧的濯清榭收拾了出来,那里荷风习习,最适合读书习字,往后便给承熙住吧。”
盛琉雪闻言面色大变,倏然攥紧了崔氏的衣袖,着急地低声提醒:“娘,你不是说把荷花池连同濯清榭一同并入我的落梅阁吗?”
当时栖霞苑被盛漪宁夺走,她不甘心住又旧又小的落梅阁,二叔就主动说出钱为她扩建,然后她和娘就规划着,将濯清榭和荷花池都并入落梅阁。
如此,p待夏日炎炎之际,栖霞苑的海棠花落尽,便是她院子里荷花盛开之时,待到冬日,更是能在落梅阁折梅赏雪。
盛漪宁独占东风又如何,她这儿无论冬夏皆有胜景,皆是再邀京中贵女来家中赏景,又能压盛漪宁一头。
可她们都没想到,老夫人竟会将濯清榭划给盛承熙。
崔氏也不愿意将那么好的地段给一个卑贱庶子,但却不能直说,只是道:“娘,承熙在竹砚居住的不是挺好吗?皆是我派小厮去伺候他,便是偏远些,也不会有不便之处。”
武安侯也道:“是啊,男子何必养得如此娇贵?就是要粗糙些,身体才结实。”
盛承霖说得则更为直接,“他一个卑贱的庶子,哪配住那么好的地方?”
老夫人顿时沉了脸,“承霖,是谁教你这般目无尊长的?承熙再如何是庶出,也是你长兄。他同样是你父亲的血脉,是我们武安侯府的子嗣,如何低贱?”
盛承霖不服气,甚至打心眼都不太敬重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
武安侯却是怒瞪了他一眼,“你祖母教训的对,往后可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般没有礼数的话!”
盛承霖心底憋了口气。
老夫人又继续道:“你们说竹砚居能住?方才我从那经过,站在屋内,都能看到屋檐漏光,墙壁漏风,这还是晴日,若是刮风下雨时,岂不是雨打衾寒?”
武安侯都有些诧异,“竟这般破败?”
他看向盛承熙求证。
盛承熙眼底划过讥讽,但面上却恭敬道:“正如祖母所言。”
崔氏不悦,“那你为何不说?早同管事说了,修缮一番不就行了?”
盛承熙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崔氏:“母亲,我同管事说过,但无人理会我。若非祖母,便是竹砚居轰然倒塌,怕是都无人在意。”
岂止是不理会,甚至府中那些下人,狗眼看人低,还都要上来踩他一脚。
他知道若是事情闹到崔氏面前,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崔氏也会敷衍地派人修缮一番,但底下的那些人,压根不会让他闹到崔氏面前。
甚至今日,若不是祖母带着,他都进不了主院。
老夫人训斥:“崔氏,下人如此怠慢侯府长子,是你这个做主母的失职。若再有下次,你就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
崔氏脸色难看,袖下的拳头攥得很紧。
这老虔婆,怎还不去死!整日就知拿捏着婆婆的派头来压她!
可她却又不能不敬婆母,只能忍气吞声道:“是。”
盛漪宁在旁边看得十分畅快。
原来以孝压人,竟是这般舒爽,难怪前世崔氏总喜欢用孝字来压她。
……
一顿饭,最后不欢而散。
盛琉雪和盛承霖都留在了主院,安抚盛怒的崔氏。
盛漪宁与盛承熙同路回院子。
“多谢妹妹。”
待到四下无人之处,盛承熙才对她拱手。
盛漪宁笑道:“兄妹之间不必言谢。濯清榭是给大哥的诚意,望月茶楼才是给大哥的厚礼。”
她生怕盛承熙忘了,又提了一遍望月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