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哥谭市，西比尔一如既往地呆在自己的药店里，阿娜希塔上次来找她已经是快一个月前的事了，在这之后她就没有再收到过她的消息。
她还记得阿娜希塔走之前和她聊了很久，最后叮嘱西比尔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向。
她究竟不想让谁知道呢？西比尔对此表示很困惑，毕竟基本上没什么人会跑到巷子里来找她，直到今天有人踏进了她的店里。
“请问你知道阿娜希塔.维拉小姐去了哪里吗？”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西比尔听见阿娜希塔的名字下意识地擡起头，来人长相清俊，穿着一身看上去就价格高昂的西装，鸦黑的头发上落了几滴水珠，他手里拿着一把长柄雨伞。
外面下雨了吗？她朝门外望了望，“我不认识她。”
提姆一眼就看出对方没有说真话，“我听阿娜希塔提起过你，听她描述你们两个应该关系很好。”，他坚持看着西比尔。
西比尔顿了顿，放下手里的东西无奈地擡起头，“我确实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逐渐对来人感到不耐烦，虽然对方很有礼貌，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顺眼，她总觉得这人的温和只是表面的。
“那她在离开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西比尔摆明了是一种不合作的态度，她反问道“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打听她，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我是她上司，她辞职以后我们发现她带着我们公司的一笔货款潜逃了。”提姆干脆也随口乱扯，反正大家都不打算说实话，“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西比尔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神逐渐变得像是在看一个骗子，“你在撒谎。”她说，“阿娜希塔一直在韦恩企业工作，你要真是她老板的话...”，西比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查了查，又核对似的看看他，“哦...总裁啊。”
如果她的思想具象化，那么大概可以看见她对提姆的评价已经从表面有礼貌有点虚伪的人扩展到了长得人模狗样但是小气而且爱记仇。
“上司而已，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我还是她男朋友。”听见对方话里带刺，提姆干脆也不走了，好整以暇地用雨伞拄地，想听听对方怎么回答，等等，他是在对一个第一次见的小女孩示威吗？提姆有点不确定地想，希塔知道了会不会嘲笑他。
然后他就看见西比尔的表情由原来的冷漠逐渐变得扭曲，大概是那种想努力在陌生人面前表现的平淡但是又实在忍不住想要流露出嫌弃的样子。
提姆微微眯了眯眼，怎么办，他现在也有点不爽了。
“等下次看见阿娜希塔的时候劝她换个男朋友吧。”
“她会不会跟阿娜希塔说我的坏话，要不要想办法让她们少见面？”
西比尔和提姆心里同时暗自打着算盘，在对上对方的目光时又彼此客气的笑了笑，只能说两个人的思维在这个时候还是挺雷同的。
“阿嚏。”阿娜希塔打了个喷嚏，笼了笼身上的衣服，应该不是有人在想她吧？她根据酒吧老板的闲谈，找到了相对应的城镇，现在正在门口排队等待进入。
想要进城的人并不多，但是这座小镇似乎查得异常严格，每个人都要盘问上好久才能放行，队列里也有因为通不过骂骂咧咧离开的，他们大多是途经的旅人，想要在这里暂时落脚，阿娜希塔排在队伍的最末端。
等到终于轮到她时，一个办事人员打扮的人问她，“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叫凯西.史密斯，我是来这里寻找亲人的。”阿娜希塔镇定地将伪造的证件递过去。
“探亲？”办事员表情有些狐疑，“谁是你的亲人，叫什么？”
阿娜希塔回想了一下那个酒吧的招牌上写着的大大的布朗，“姓布朗，现在应该已经是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性，他是我的舅舅，我母亲几十年前嫁人以后就搬离了这里，慢慢和她的哥哥断了联系，她今年因病去世，临死前希望我能够来这里找他。”说着她的眼眶慢慢红起来，突然她背过身擦了擦眼睛。
办事员看着她不似作伪的神情，对后面一个正在敲电脑的人招招手，两个人似乎在电脑上查了点什么，又低声交谈了几句，时不时还擡头看她两眼。
阿娜希塔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打量，神情里包含着淡淡的悲伤和思念，只是心里默默和开酒吧的那个大叔道了个歉。
最后，那个办事员重新走回来，脸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很抱歉让您久等了，不过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阿娜希塔追问道，脸上配合的浮现出焦急，“我真的很想完成我母亲的遗愿。”
“因为根据您的描述，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位姓布朗的先生，但是那位先生很多年前就已经搬离了这里，你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人，我们对城里每一个人都有详细的记载，所以应该不会出差错的。”
“那请问他在里面有什么旧居，或者我可以进去和他的邻居聊聊吗？我的母亲临死前一直都在想念她的哥哥，据说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也想去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
办事员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被后面那个人喊住，“玛丽，过来。”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了一会，阿娜希塔眼见着她的表情从纠结变得了然，然后走回来，“你可以进去，但是是有额外的条件的。”
“当然，你说，能做我一定做到！”阿娜希塔闻言急切道。
办事员看着女孩单纯的表情，不由暗自有些得意，“我们查了一下，你的舅舅在这里确实有一套老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里，但是相应的要求是你需要参加我们城里的义务工作。”
“什么工作？”
“这是城里每个人定期要做的工作，是义务劳动，具体时长根据你在城里停留的时间而定。”
“当然可以。”阿娜希塔一口答应。
“那你跟我来吧，我先帮你制作临时通行证，然后你再签一份知情同意书，我就带你进去。”玛丽转身去填单子。
当她把那份协议递过来时，阿娜希塔往后翻了翻，就像是随便浏览一下。
“快签吧，就是一份你愿意做志愿劳动的合同而已。”玛丽见她翻阅，不由地催促道。
“我就随便翻翻。”女孩笑笑，拿起笔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脸上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城里的样子和外面的荒芜完全不同，里面似乎更有秩序，或者说太有秩序了一点，人们走在街上就像是npc一般，在阿娜希塔路过时脸上麻木，毫无好奇心，偶尔几个人流露出淡淡的怜悯，像是在看什么无知的羔羊，但也仅限于此了，不会再有更多的行动。
“这里是商业区，你如果晚点需要采购什么生活用品可以来这里...”玛丽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是老城区，大部分几十年前的老宅都在这里，你舅舅的房子也在其中。”
阿娜希塔静静地跟在后面没有插话，她顺着办事员的指引左右观察，尽可能将城里的街道布局记下来，“那里是教堂吗？”她突然开口问道。
“那里啊...”玛丽顺着阿娜希塔的手看去，顺口回答，“那里是...”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掩饰道“那里没有什么，是居民周日做祷告的地方而已。”
“我可以去吗？”
“当然不行，”玛丽赶忙阻止道，“这里的居民比较排外，并不欢迎外人去教堂，我带你进来也是看在你有亲戚在这里。”她快走几步走到一栋房子前，“就这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像是掩饰似的匆匆离开。
阿娜希塔看着眼前的破房子，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房子实在是太破了一点，院子里杂草丛生，一些不知道多早以前的木板和装饰散乱的堆在里面，她在这堆杂物中艰难地找出一条路，走到屋子门口，试探性地一推，伴随着一股灰尘从门框上落下，房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