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枕边风是这世间最难以拒绝的风。
只要这个男人对枕边人略有心意,甚至是对方才稍满意,便很难拒绝。
一个吻落在颤抖的眼睫,许云阶双手搭在沈千重肩膀上。
这些事情他不懂,若是男子本性必能无师自通,可他是雌伏人下,且与这个人不熟,只能笨拙地仰头还给沈千重一个吻。
吻是不一样的,沈千重怜爱,许云阶讨好。
未干的发丝末端有水滴汇聚,随着主人往下的动作粘在许云阶脖颈,完成了这次的流淌。
许云阶擡手捂住那片肌肤:“我要见端王府的人。”
沈千重撑起身子:“那以后呢?以后殿下要什么?”
“将军给得起。”
两人对弈,许云阶处于下风,不过胜负要到最后才能揭晓,往往,最开始游刃有余的一方都会惨败。
帐中昏暗视物不清,沈千重抱住许云阶,将他的簪子抽出来,然后摘下冠,高束的发散开,清冷的面目温和许多。
吻从额头来到下巴,落到脖颈时许云阶怕到极致,忍不住偏了头。
“怎么,殿下后悔了?”
沈千重作势要离开,许云阶慌不择路要抓住他的肩膀,可是沈千重已经转身,落在手掌的便是湿润的发丝。
沈千重被拽得皱眉,下一刻已经将许云阶扑在身下,笑道:“我很喜欢殿下努力留住我的模样。”
“药,我害怕,有药吗?”许云阶声音发抖,双手抓着沈千重胸前衣物,也在发抖,“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将军,将军垂怜,求将军垂怜我。”
他怕成这样,沈千重心有不忍,但是不想放过。他也害怕许云阶以后会后悔,这种事情现在是两厢情愿的,以后许云阶后悔了,就是强迫。
原本许云阶就很讨厌憎恶他,要是再行强迫之举,便是往自己身上浇脏物,怕是往后许云阶看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没有药,我们都清醒着。”
左手两根手指的指甲落在许云阶衣领,滑了滑然后往两边拉开,单薄的胸膛暴露眼前。
许云阶深吸气,胸前深陷,被人拢进怀中,滚烫的手指顺着肩膀滑到后背,将衣服完全脱掉,只剩下被手紧紧拉住的袖子。
“别怕。”沈千重不容拒绝地拉开他的手。
水乳交融的那一刻,许云阶手指深入沈千重后背,屏住呼吸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活人。
沈千重天赋异禀,许云阶讨好他并不容易,好在沈千重很温柔,没有急躁粗俗地对待,尽管疼痛与不适应难以忽视,但是结束得很快。
沈千重将昏昏欲睡的许云阶放在残羹冷炙犹在的桌边,半披的衣裳懒散挂着,他脸色尚红,但是细看能看出苍白。
沈千重将被褥换掉,再将许云阶抱回去:“疼吗?”
许云阶说不出话来,偏过头不理他,沈千重扳过他的肩膀环在怀中。
“我看殿下脸色不太好,难受?”
许云阶抓住被褥,眼皮颤了颤,难堪地狠狠闭上。
沈千重很强壮,身子也很热,他体寒畏热,惧怕这份热意与强悍,但是不能躲避。
翻过身柔软地靠在沈千重的肩膀上:“不难受,渴。”
沈千重扶正他的肩膀,转身倒茶。屋中黑暗,殿下渴切地捧着茶,扬起脖子喝水,脆弱的喉结滚动,红痕很浅淡。
他想要他,但是他知道许云阶身子不好,至多了却一点心意,有了枕席之欢。
“殿下怕热?”许云阶喝完两杯茶,嗓子好受很多,沈千重看着他的手指发问。
许云阶目光下移,然后剧烈颤动一下,拉住被子的手收紧。
他就知道沈千重没有这么好打发,宿域皇室,狼族之后,对待床笫边上的人索求无度。
许云阶手握成拳,被沈千重拉住。
“殿下的手很好看,像玉雕琢的。”他拉着许云阶的手,放在鼓起来弹性很好的胸膛上,带着下滑,“比玉还要好看。”
许云阶不敢碰,要挣扎,但是沈千重不放过他。
将军征战沙场,手粗茧厚,许云阶睁大眼睛,被人拉得掉进烫热的怀抱。
夜半三更,沈千重从半梦半睡的许云阶身上收回手,唇瓣含笑地看着昏睡的人。
这是许云阶,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心上人。
第二天雪很大,比春天满天的飞絮还要大,沈千重公务忙,许云深来的时候是正午,许云阶方醒。
怜玉裹了红袄跑来跑去,欢喜道:“今天将军可高兴了!还摸我头了!他的手像太阳!”
许云阶没有戴冠,头发用簪子随意簪好,洗漱穿衣吃饭,站在窗边看外面大雪中的人。
那人纤细高挑,一副温柔谦和的长相,但是也很清冷,站在伞下漠然无语,神色中略有愁容。
怜玉在脚边蹦蹦跳跳,拉住许云阶的衣裳爬到窗台:“殿下,外面也有一个殿下?”
许云阶收回目光:“不是,他是我的弟弟。”
他走到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喝茶,四丰进来道:“殿下,要让他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