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春雪·四

重新掩埋好五具尸体，我和温月又找来一些石头简单砌了个墓碑。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不都得死。世事无常，厄运来之前，总不会和我们先打个招呼的。”

“……”

诚然如她所言，我们永远不知道死亡会以何种方式降临，死神靠近前无声无息，抽取灵魂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和她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望着远方另一头山巅缭绕的云雾。

我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拿起手边的死者档案，转头看向温月。

“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就是我们警局的事情了，你们那边的任务被迫种终止，你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薄情，温月佯装轻咳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我会去调查无名受害者的个人信息，再从他们身边接触的人开始一一排查。”

“你一个人？”

“没人想管这件事，我一个人反倒轻松。”

“余部长知道吗？”

“要他知道干嘛？我自己做事，没给他添麻烦。”

“……要不，我陪你？”

“调查途中没你想的简单，你没有经验，不适合。”

顿了顿，温月移开了目光，双臂抱在胸前。

“我明天早上十点出发，山脚下的大本营。”

我有些懵懂地看向她，她反倒把身子侧过去直接背对着我，冷哼了一声起身快步离开。我略一沉吟，追了上去。

“要一起去吗？”

“随便你。还有一晚上，你考虑清楚。”

“那我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下山。”

“随你。”

刚走出没几步，迎面走来从山下回来，背着大包提着小包的余炼。

“哟，你们已经搞熟啦。”

“余部长。司礼医生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我没和他一起。今天大部队撤离，给他送到研究室后我折返去安排工作了。”

“撤离……这两起案件都不管了吗？”

“唉，不是不管，是不能管了。上面下的撤查令，说不用再查了。昨晚来的消息，今天也就没人上山。”

“不查了？什么原因？”

“没说。权势贵族的东西谁说的准。保不齐这就是一场蓄意谋杀，利益者之间的决斗。他们那些人要谁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帮人眼里，底层人民的命根本不是命。”

“注意你的语言。警察局一部之长说话要有分寸。”

“一时气上心头，忘了身份，抱歉。”

我低下视线，脑子里非常混乱，混杂着无措和愤怒。已知身份的人无法继续调查，没有姓名的人也无法继续。好像这些生命消逝都无关紧要，老天都认为没有查下去的理由，反正都死了。

“真就不管不顾了吗……”

“当然不会。”

余炼拍拍胸脯，双手插在腰间。

“不管是屋子里的还是后山的，我都不会放弃。明天我会先启程回警局，把这次事情以及部门后续的工作安排妥当，再回归调查。温月呢？和我一起吗？”

“不了。”

“那行。之后那边结束我来找你。”

“不必找我，我一个人调查效率高些。”

“两个人更好安全感，更好开展工作。”

“她会和我一起。”

温月看了看我，余炼的视线也跟随过来。

“啊……嗯，我和温警官一起。反正这次我的协助任务是一个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虽然，我可能派不上用场……”

“你力气大，好做事。”

“谢谢……？”

余炼笑着，双手垂在身侧。

“看到你能结识同龄的好友，部长我倍感欣慰啊。”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