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无言的呐喊·一

“神啊，请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至少带我离开，离开这个非人的地方。我可以不用活，可以堕入地狱，至少……让我离开吧。”

从窗外洒下的银白色月光微弱地打在女人的身上。有月的夜，她都会跪在窗台下，祈求着她心中的神来拯救她。

女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如往常平静地等待着。如果日出之前，神灵没有显应，那就等到下一个月初之夜。总有一天，天上的神会听见的。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人不见人影，女人以为是她的神明。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烈的酒气。

女人惊恐地颤抖起身子，不敢回头。身体慢慢蜷缩，双手抱头，习惯性地做出每天都会做的动作。

碎裂的玻璃渣落在头顶，鲜血沿着脸庞滑落，滴在冰凉刺骨的地面上。

床铺上的孩子被惊醒，嘴里喊着念着妈妈的名字。女人心念孩子却抽不开身，挨着痛也用轻柔声音呼唤着孩子的名字。

“妈妈，一会儿就来抱你，宝宝别哭啊……”

太阳照常升起，拯救她的神明依旧不管不顾她的祈愿。脖子上银色的项链闪耀着光，纯洁无瑕。

那个人说，月出之时，神明会坐在月亮里，聆听凡人的声音，满足心诚之人的愿望。

“是我还不够真诚，所以神你听不见我的声音吗……”

斗转星移，四季轮回。

春天是疾病的高发期。

奕星河哪怕起再早，赶过来时，诊所门口还是堆满了人。

连续两天都这样。

无奈下，奕星河拍了拍队伍站她前头的阿姨的肩膀。

“阿姨你好，我想一下，为什么这家诊所这两天人这么多？大家怎么不去市医院呢？”

阿姨戴着口罩，眼睛眯着笑道：“市医院人也多。而且最近不是周医生回来了嘛，找他复诊的占了一半。唉，一走就是半年，吓得我们以为周医生不回来了呢。”

照这么说，这一长串队伍有一大半都是来找这位周医生的？奕星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这么抢手。

小小的诊所挤满了人，咳嗽声此起彼伏，为了不交叉感染，诊所里的护士把人群驱散一半到门外等候。

排到奕星河时，她都不知道自己填完资料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睡了多久。

推开周医生的诊室时，上一名客人还在等待开处方。奕星河站在一旁又等了会，也趁此机会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位他要见的人。

“每天三次，随餐吃，如果身体不适就马上停药，再来找我。”

“好，谢谢周医生。”

可算轮到自己了。

奕星河走到桌子旁，正要坐下，司礼那边递过来一瓶酒精喷雾和纸巾。

“我先看一下你的个人资料，麻烦你来弄一下。”

消毒吗？这么严谨。

“哪里不舒服吗？”

司礼一贯的开场白，难得这次得到的回答非同寻常。

“我没病，来问周医生一些事情。你认识对面训练所，一个叫塔利的人吗？”

“你找人？”

“嗯，找她有事。我去了她的住所，邻居说她出差了，具体去哪儿可以来问你。”

所谓的邻居肯定是随便餐厅的老板娘。

司礼放下手中的病人资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她去了工作。”

“什么时候能回来。”

“工作完成后回来。”

“什么工作？要做多久？”

“调查工作，调查完就回来。”

“……那不就是没有截止日期吗。”

“嗯。”

“我着急找她，有什么办法吗？”

“恐怕，没有。”

“……”

既然你不说，我自己想。

奕星河斜睨着司礼，脑袋别向一边，手指抵在下巴处，一副请勿打扰的架势。司礼倒不介意，整理起桌面上杂乱的病历单，全当是忙里偷闲。

“调查工作，警察局，莫非是协助警察局调查什么死亡案件。找到凶手她的工作就结束了，就可以回来，我就能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