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大丧

第271章大丧

这样好的消息，对于胤禛而言犹如是天降的喜事，可他却半分笑不出来。默声了片刻，背过身去，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忍不住垂了泪。

原来从一开始，先帝便已经算到了今日种种。他终还是惦记着自己，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自己。

而那日，若非自己在那条错路上及时悬崖勒马，那么今日所听到的遗诏，恐怕也不会是这一份了。

跪在乾清宫外面的朝臣齐齐跪地参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震耳欲聋，胤禛真切听在耳中，却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踏实。

这样的喜事传回王府，各房的主子也都欢喜到不能自己。

苦熬了一生，哪里想到有朝一日还真能盼到入宫成了正宫主子的时候？

唯有林琅见着胤禛，登时落了泪。

她紧紧抱住胤禛，哽咽道：“我多怕你此去，我便再也见不到你。”

胤禛在她额头上无限宠爱的吻了一记，道：“我答应过你，我定会无数。往后，我定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只要你在，这日子便已经是过得足好了。”

国之大丧，一切事由都忙碌着，尤是雍亲王府，许多双眼睛都盯着他这个新皇府里是个什么状况。

胤禛到底没有废黜婧敏主子福晋的位份，将她禁足了近十载，如今也是该放出来的时候了。

如此，婧敏便仍以主子福晋的位份主持丧仪事。

日后，千尊万贵的皇后也必是她。

对于这一点，胤禛怕着林琅心有芥蒂，苦口婆心解释了一番。

可话还没说全，林琅便道：“你知道我的，要的从不是位份。有你陪着我，便什么都好。做了皇帝，便比做亲王时更有许多无可奈何，我明白你，彼此便无需赘述更多的解释了。”

而面对这种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府里本一派祥和之象便被彻底打破。

从前挣得是胤禛的宠爱，如今要争的，便是自己儿子以后的前程了。

晞尧与婉贞与林琅面和心不合了这么些年，终于也走到了面与心倶不合的一步。

到了康熙帝举哀这一日，王府里的女眷，如今该称为后宫的娘娘，便一并挪入了紫禁城去。

这是林琅第一次踏入紫禁城，这皇城的一切，因丧都覆了一层乌黑的纱。

国之大丧，天下举哀。

王府里哀声四起，叩首声亦是不断。冬雪连绵落了一日，大地银装素裹一片，可抬首便见的苍穹，却是一片阴翳。乌云密布笼罩，令人压抑不已。

林琅跪在康熙帝的金棺前，叩首起身重复着僵硬的动作，眼眶中不住垂下的泪已经几近干涸，这样难熬的时境，她足足熬了两个时辰。

不单是她，终妃嫔都是一样的。

婧敏跪在最前头，次之的是晞尧和婉贞这两个侧福晋，而后才是并排跪着的林琅、子青与文姜。

文姜身材丰腴过头了，跪的久了人喘不上气来，忽地昏了过去。

她身旁的婢女惊呼了一声：“宋格格昏倒了！”

这一声落，将所有的目光都惹在了文姜身上去。

晞尧正跪的有些烦躁，白了文姜一眼后吩咐道：“将人抬下去就是了，咋呼些什么。”

宫人们没人敢动，只是巴巴儿地看着。晞尧有些面上挂不住，便骂道：“怎地？我如今说话是不顶事了吗？”

婧敏面不改色继续对着金棺叩首起身，只是嘴里吩咐了一句：“按着晞福晋的吩咐去做。”

得了她的令，宫人们才敢将文姜抬下去。

这入了宫，规矩到底就是不同了。

所有的奴才都是生面孔，也无人知晓从前王府里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大伙儿只知道，跪在最前头的是主子福晋，如今是主子娘娘，往后便是宫中的皇后。

没有她的吩咐，何人敢动手？

晞尧横了婧敏一眼，见她又是一副悲悯的菩萨模样，心中生厌，也没留情，道：“主子福晋在废屋里关押的久了，听说是日日跪拜参佛的。今儿是先帝爷大丧日，主子福晋这跪姿，瞧着便要比咱们正统多了。可见是平日里操练久了，与众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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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敏自然不与她分辨，只是淡薄一笑，继续施礼。

她心里明镜似的，只要这几日她不生出乱子，位份下来后，皇后的桂冠必得是她收入囊中。

她成了后，旁人再怎么闹，她还有心思去管吗？

晞尧见她不说话，眼眸中闪过一丝恣肆，继续道：“怎地，以为不说话就没人知道你心里所想吗？你的歹毒旁人不知，皇上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还打什么算盘呢？这往后的戏，还有你这个角儿大展拳脚的位置吗？”

婧敏笑而不语，默声了片刻回过头来看一眼晞尧，淡然道：“是非多措，总也不是由你说了算得。今日跪在当首位的人是我，这里头是个什么道理，希望妹妹能想个通透明白。”

她自然是能想明白的，只是此番胤禛登基，年羹尧在背后出了不少的力。眼看她年家势起了，她也不必顾忌着婧敏可能会得个什么位份。

于是继续笑着：“我自然是明白的。”

后来殿门外有太监报了一声皇上驾到，众人还来不及起身相迎，胤禛便已经入了内。

撞入他眼帘的首当其冲便是晞尧笑颜了的容姿，胤禛瞥了她一眼，晞尧便被吓得笑意凝在了脸上，神色骇然道：“皇上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