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死气

第393章死气

被风雪吹得皲裂的面容上满是遗憾失落。那人笑着伸手拍了拍车夫厚实的肩膀：“我们现在也是在做事啊。世子又不是让我们再也不要回去了。等把郡主安顿在安全的地方，我们就能回去和兄弟们一起了。那个时候，世子和柴将军他们应该已经打到长安城了吧？我们正好赶过去。”

车夫连连点头应声。

马上就要进城了，两人没再说话，只沉默的赶着马车。

等看清城门前守卫的面容时，先前打晕赵铄的男人掀开车帘钻进了马车，一番窸窸窣窣后，才再度安静下来。

不出意外，城门的守卫拦住了他们并进行了询问搜查。

车夫老老实实答了。

守卫却没有就此放他们过去，而是一步踏上马车掀开了车帘。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惊惶的面容，以及一个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却到处透露出病气的妇人的身影。

守卫皱了皱眉头。

男人已经回过神开始解释：“是家里的老婆子病了要找城里的大夫看病。儿女不孝顺，知道这是个无底洞后，就卷了家里的钱财跑了。小人没办法，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婆子就这样死去，只得变卖了房屋地契，遣散了家里的下人，留了一个车夫一辆马车，四处求医问药”

谁有兴趣听这些事啊，看到两个人病殃殃的模样就倒胃口。

守卫放下车帘退了出去，喝令车夫赶紧过去。

车夫忙赶着马车进了城。

……

这是淮南境内的一座小城。

远离寿春，临近九江。

明明正是年节时候，街道上却没有多少行人走动，只枯败中早早冒出新绿的树枝上张灯结彩，不过那灯笼彩带似乎也没有给这座小城带来喜庆。破着洞的灯笼，随意挂在枝头随风飞舞的老旧彩带，反倒是给这座小城增添了几分颓败。

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没料到赵铎会等都不等沈义调查的结果，直接举兵造反，他们措手不及之余没有足够的兵力反抗，才逃到这里，这里也不该是如此模样啊。

都还没打过来呢。

“小心。”池鱼抿着唇一脸凝重，“这里有古怪。”

就走在她身侧的顾渊自然也看出来了，闻言嗯了一声没多说别的，戒备的打量四周，身体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长弓。

一行人在堆满了枯叶的街道上走了许久，才又看到了一个活人。本想上前去问问情况，谁料那人一看到他们，立时受惊跳起来，嘴里哇哇叫着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三两下跑没影了。

卫里僵着动作在心底骂了声娘，旋即收回手走到顾渊面前：“老大，我们要不然还是先退出去吧。这座城看起来太古怪了，明明有活人在，却处处透出死气”

他想起以前听人说过的瘟疫，似乎就是眼下这副模样，别是让他们好运气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碰到了，还是先离开此处为好。

顾渊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他下意识扭头去看池鱼，却发现一直走在自己身侧的小姑娘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老大，他去那边了。”

卫里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先前他们看到的那个活人消失的方向。

所以说，小姑娘是去找那个活人问情况了？

想到这个可能，顾渊心里忽然一紧，忙抬脚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因为，卫里拦住了他。

“让开。”

卫里不动：“老大，这座城里的人很可能都染上了瘟疫，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得尽快离开。”

身后传来其他人同样的劝诫声。

顾渊死咬着腮帮子没动，一双眼死死盯着池鱼所在的方向。

“老大，他身手很好，又满脑子鬼主意，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出去。”卫里道，“若是实在不放心，我留下来在这里等他。”

“呜哇，小阿里，我真的好感动啊，没想到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你竟然还愿意留下来等我。”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池鱼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一道青色的身影就如烟似雾落在了顾渊身边。

卫里面色一僵，随即不大自然的收回自己拦住顾渊去路的胳膊，顺带将脸也别到了另一边，不去看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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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扭捏，主要是刚才那句话本就是随口扯来的谎，只是为了先把老大劝离这里，谁会想到会被人听到啊。

还感动..呸。

他的话要是可信，猪都能上树了。

池鱼也没那个心情继续调侃卫里，她转过头神情肃重对着顾渊道：“这小城里原本有一千三百余人，三个月前忽然有许多人病倒，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风寒，连大夫也是这样说，开了惯常治风寒的方子。没想到那些吃了药的人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同样的症状”

“再后来就陆续有人死官府的人终于察觉了不对，又担心这件事传出去会让自己仕途断送，下令封城，任由城里的人自生自灭..”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卫里听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