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 皇帝怀了我的崽 - 苗五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次日一早,傅旻寅时不到就起身了,蹑手蹑脚起来,又俯下`身去给陆望安将被角掖好,将乱伸的脚收进被子里。

这个冬天较往年冷很多,傅旻小时候被教育的是“读书便要吃苦”,是以这么些年来,冬天再冷,屋内也就只是燃个火盆子而已,今年为了照顾陆望安,在屋内烧了地龙,虽比不得前世里的集中供暖,但是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非常好的条件了。

若不然,明月也不会夜间老踢被子了。

外头天还黑着,内间更是沉沉,傅旻摸黑做了这些,披上外袍、穿上鞋准备去净室洗漱,方走出去没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师哥,便要走了吗?”陆望安出声,带着浓浓的睡意。

“我吵醒你了?”傅旻又坐回了床沿,牵住了陆望安的手。

“没有,”陆望安摇头。

他这样说,傅旻便懂了,问:“这就起来?”

进入孕晚期之后,陆望安起夜十分频繁,担心他冷、也担心他累,傅旻便在屋内支了屏风、设了净桶,但总归起身次数多了,睡眠质量便就不会很高。

这会儿他说要起,估摸着也是要方便了。

傅旻怕晃他眼,将床边的灯稍挪远了点,掏出火折子点着了粗烛,拿了旁边的衣裳过来,“晨间还是冷,先将衣裳穿起来。”

“先不要,”陆望安说着话已经趿拉起来了睡鞋,“等不及了师哥,把大氅给我罢。”

“要不然就.”傅旻飞快地起身拿大氅裹住陆望安,一句商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望安拒绝了,“晚上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另说,这会子人都醒了,还要那个作甚?”

傅旻想说的是:若不然就像晚间一样。

——碰到陆望安实在是亟需开闸又困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傅旻就自擎着灯起来,从屏风后头拿净桶来帮他。

但显然,虽然陆望安现在很急,却到底顾及脸面,未待他说完就张口回绝了。

回首陆望安整个孕期,除了俩人因为乌龙而一个分手、一个远走的头三个月,余下的时间傅旻几乎是看着他一路过来的,发觉怀孕好像让人本来非常可控的身体按下加速键——

先是孕吐,可能前一息才觉难受,后一刻五脏庙里的翻江倒海便折腾到了嗓子眼儿了;

到后来,害喜不再严重,想吃哪样、或者只是单纯想吃东西,也等不了分毫、候不得片刻,且不是他一人如此,经过多方打听、请教专家,发现身处孕期之人似乎都是这样子;

月份再大些,肚子高高起来了,腹中胎儿越来越大,将本好好在位的五脏六腑都逼得挪了窝,上头压迫胃部、下面儿挤着膀胱,多吃一口便就胀了,也开始频频要小解。

曾经的傅旻,对于血脉延续、对于拥有小孩,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有了肯定好好养,没有也不眼热旁人。

只是后来在与星星的每一次互动中,他又渐渐找到了自己身为人父的定位,开始期待这个将自己与明月的血脉融合在了一起的小孩。

但,有了星星便够了。

路只行到了七个月上,甚至他只见到了孕育的辛苦,还未将生育的代价认识得更深刻,便就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绝不要二胎。

陆望安自己钻进屏风后,一阵淅沥后才擦了手出来,“其实压根没多少,却生生给憋醒了。”

这话听得傅旻好生心酸,打横将陆望安抱起,又安置到了床上,“时辰还早着,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陆望安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先同你一道用点东西,待你走了再补个回笼觉不迟。”

“也成罢,”傅旻应声,“先穿衣裳,冷。”

“不冷啊,”陆望安大喇喇地伸开手,又瞑上了眼暂歇,由着傅旻给他穿衣裳,“今冬大约不冷,我总是出汗。”

“怎会不冷?雪一场一场地下,起码是比去年冷了好些,”傅旻熟能生巧,很快将陆望安的衣裳穿整齐,“大约你现在双身子,才这样不怕冷。”

“是这样吗?”陆望安睁开眼,揉了揉。

“沈逸说的,你天天晚上只盖床薄被子,我到底害怕,还是问一句更放心。”

陆望安将穿着厚袜子的脚踩到毡靴上,等着傅旻帮他蹬上。

他腿脚近来水肿,加上冬日换上了厚袜子,就穿不上自己的靴子了,院里的绣娘本都已经打好了袼褙,备下了千层底,准备动工的时候却被叫停了,原因是陆望安玩儿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穿傅旻的冬靴居然正好。

如今,他脚上就正踩着双傅旻的靴子,但又不太一样了,因为宋氏觉得傅旻的靴子太过沉闷,与陆望安平素的衣饰不搭,便喊人坠了些翠玉小滴溜上去。

陆望安现在便低下头,也得好好探探身子才能瞧得见自己的一双脚,他便索性翘起了脚,看鞋上小滴溜晃荡了会儿,才反问傅旻:“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何又值得去特意问一声?没染风寒不就是没事?”

“你这话说得倒轻巧,”傅旻拐到屏风后头,将那只颇精致的净桶提了出来往净室走,“真染了风寒就晚了,你现在的身子也不能下重药,且有得受罪,自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见着他手里头东西,陆望安当即叫人:“诶,师哥,你放那儿,一会儿伴伴就来收拾了。”

“怎么?”傅旻住脚。

“那什么.”陆望安耳朵根儿都红了,“让你去,我不好意思。”

傅旻抬眼,“你身上出来的汤汤水水的,我比薛公公见得可更多些,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昨儿不还.”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就给陆望安点着了尾巴上的毛了,抓起手边的帛枕就往傅旻身上扔去,“丞相慎言!”

——这丞相哪儿都好,就是老打趣朕!

便如昨儿晚间,陆望安枕着傅旻的胳膊,问他:“师哥,不嫌脏吗?”

傅旻默了半晌,假模假式地倒像是真正在回味一般,最后憋出来了一句:“滋滑味美,甚是不错。”

这人真是蔫儿坏!

气得陆望安半天没理他。

不曾想,今儿他又来这一出!

傅旻倒了一下手,右手准确地接住帛枕随手扔到贵妃榻上,笑着回他:“安生等着,我去打热水与你洗漱。”

不多会儿傅旻提着桶进屋,俩人凑在一处热热乎乎地洗漱完毕,等着传膳的功夫,傅旻又搓热了手给陆望安抹了一遍抚纹油,“今儿估计事多,先给你抹一道。”

“师哥,”陆望安撩着衣裳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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