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晚香玉
祖宅到市内应家的住宅距离有些远,应浅掏出个平板准备看看剧来打发时间。
“小春要不要一起看?”她晃了晃平板,笑着问应春晚。
应春晚现在心里还是一团糨糊似的状态,看剧估计也看不下去,摇摇头说不看。
“好吧。”应浅也觉得应春晚大概率不会看,问出口的时候已经在网页里点开了一个沙雕剧,“我耳机没电了,介意我外放吗,我放小点声。”
前面应泉和三宝摇摇头表示随便,应春晚也没什么意见,应浅开开心心往背垫里一窝,打开了剧集。
应春晚倚着窗杵着下巴望着外面,应浅平板里的电视剧声音传入他耳朵里。
一男一女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爱情剧。
“啧,这渣男。”应浅在旁边嘟囔了一声,应春晚的视线下意识跟着转向她手中的平板。
平板里的画面似乎是一男一女刚刚约会完,女生羞涩地拉着男生的手,“前辈,你有女朋友吗?”
应春晚不知不觉后背挺直了点,手肘也没倚着窗户了,头往应浅那边倾了点,一起看着平板里面的剧情。
女生害羞地问完这一句后就低着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前面的男生转过身来,温和地笑着摸了摸女生的头。
应春晚:......!
这个剧情看着有点熟悉,他的后背挺得更直了,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个电视剧吸引过去。
应浅又咂了咂舌,“段位挺高啊,这狗渣男。”
画面中的女生被这一轮温柔攻势给砸得找不着北,脸上的表情有点梦幻般的迷迷糊糊,同时又夹杂着一些困惑,但看着面前男生的笑意没有再继续多问,脸上只剩下幸福和雀跃。
旁边应浅看得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傻姑娘,太容易被骗了,这是在玩你呢。”
应春晚后背一下子绷直了,大脑空白了三秒,也顾不得应浅还在看电视剧,轻声地出口问道:“表姐,为什么说是在玩她啊,这是什么意思?”
应浅晃晃脑袋,伸手拉了下进度条,指尖指着那个男生的温柔笑脸,“小春,看到没,这个表情是不是很温柔?”
应春晚傻傻地点点头,“是啊。”不过没有师公那次的笑温柔。
应浅手指用力戳了两下画面,“这就对了,一般这种情况,女生问了后要是没有他就直接说了,没必要整这么一出。但他没说,知道是为什么吗?”
应春晚就像是在听课的小学生一样跟着摇摇头,“不知道。”
应浅相当专业地又叹了口气,“这就是在脚踏两条船啊,因为有,所以说不出口,但又想继续吊着你,所以做出一副温柔模样,其实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应春晚觉得自己已经被应浅的话给砸晕了,就像是一头扎进了海水里,有点找不着北。
海水里还隐隐传来应浅没有结束的说话声。
“这个渣男可太会了,就这么吊着但又不给个明确回复。等之后要是翻车了,女生来质问他的话,他可以说他当时什么都没说,是女生自己会错意怪不到他身上去,啧啧啧。”
应浅说完后扭头,本想征询一下应春晚的意见,结果一眼看到应春晚失魂落魄中又夹杂着点茫然的表情,话音顿了顿,“小春?你怎么啦?”
应春晚恍惚之间摇摇头,“我没事...”
应浅掐了掐他的脸,让他要是精神不好就在车上休息一下,转过去继续看剧了。
应春晚备受打击地望着车窗外,车窗玻璃隐隐映射出他的轮廓。
这,表姐看的这个剧的剧情,完完全全和他与师公昨晚发生的事一模一样啊...
他问师公有没有灵侣,师公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表姐说剧里那个男的是渣男,只是想吊着别人,难道师公也是...?不对,他身上又没有什么好吊着的,没必要这样啊。
还是说师公觉听到他那样问觉得很可笑,又想着他年纪小不想戳穿他的面子,所以笑而不答。
刚才表姐说,如果没有的话会直接说没有,不给出准确回答或者避而不谈就说明是有的。
所以师公其实是有灵侣的?
应春晚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糨糊越来越多,搅在一起混乱不堪分不清楚。
前排的三宝正对着后视镜理头发,正好看到应春晚失魂落魄对着窗外发呆的模样。他悄悄捅了捅应泉,“阿泉,小春咋了?”
应泉从笔电中抬起头来,顺着三宝的视线看了看,总觉得应春晚这个表情和应浅之前看的一个悲剧爱情片里的女主角特别像,“失恋了?”
两个人都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祖宅和应家有段距离,他们出发的时间也不算很早,下车后几乎已经接近傍晚。
应春晚似乎是短短两天接连受到的冲击太多,拿行李的时候还错拿成了应泉的行李,三宝哈哈笑着帮他换了回来。
应家的中栋一楼是一幕落地玻璃窗,望进去直接是会客厅,此刻里面正站着几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保镖,耳朵上别着疑似蓝牙耳机的东西。
会客厅里面的几把舒适的靠椅里,靠书柜的一把坐着白咎,应无白跟着站在旁边。对面的一把靠椅里似乎也坐了个人,但被几个保镖挡住了,从外面看不真切。
应春晚看到白咎坐在里面时下意识地呼吸一顿,提着背包的手似乎又腾起那晚温凉的温度。转眼看到对面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保镖时又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紧,担心白咎被为难。
“怎么保镖还跟进屋的啊,没礼貌。”几个人从外面的小花园提着行李走过,隔着灌木丛路过会客厅的玻璃墙时,三宝皱着眉嘟囔了一声。
应泉开口,“没事,反正他们也不敢对师公怎么样,估计只是想镇个场子。”
应春晚全程没出声,但听到应泉的话后稍微松了口气,视线不由得再次往玻璃墙里坐在那把靠椅的人身上移去。
白咎在应家一向穿着比较舒适,V领的纯棉长袖,宽松但修长的阔腿长裤,裤脚盖住了半个脚背,搭在圆头的船型拖鞋上,披了件灰色偏薄的长针织夏衫。
布料看起来很柔软,中和了白咎脸上此刻漠然的表情。
应春晚的视线忍不住一直盯在白咎身上,几个小辈低着头从窗下轻手轻脚的走过,玻璃窗的隔音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打扰到里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