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棠棠，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下车时，沈棠没立马下车，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祁盛：“祁总，谢谢。”

“沈小姐何出此言？”祁盛勾起唇角，慵懒地靠在靠椅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时不时轻点方向盘边缘。

沈棠抿唇：“上学时，我为了讨好顾清廷，做过很多挑衅你的事。谢谢你没跟我计较。”

当年，学校里出现了一个名为簌簌的女生，那女生原本只是佣人的女儿，但顾清廷的偏爱，把那位簌簌捧上了天。

沈棠因此沦为背景板，祁盛好几次都看到沈棠在默默地抹眼泪，这是他和顾清廷成为死对头的直接动机。

祁盛垂眼，遮盖住眼底对沈棠的心疼，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抬了眼皮，眼底的心疼被浅淡笑意给取代：“抱歉，祁某已经忘了。这些都是很小的事，沈小姐不必一直放在心上。”

得知这话，沈棠面色缓和，松了口气，他忘了她对他造成的伤害了，她开心之余，更多的是浓烈的内疚。

……

电梯门打开。

沈棠拎着手包，走出来。

走廊漆黑，声控灯没有亮。

啪嗒，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沈棠循着视线望过去。

走廊的尽头，打火机一点一点点燃香烟卷的一端。

声控灯骤然亮起，沈棠的目光，骤然落到倚靠在瓷钻的顾清廷身上。

他还是一身黑色大衣，手指夹着烟，看到沈棠时，他的面色略微的局促和紧张。

倚靠在瓷钻上的身体，也开始站直，整个人像是紧绷的线条。

沈棠拧眉，他站的走廊窗户的位置，正好捕捉到楼下的风景。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呢，是否目睹她在车上和祁盛攀谈了挺长一段时间。

她强迫自己收回和他对视的目光，冷着脸走向出租屋。

他挡在门口，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沈棠觉得他脸皮太厚，每次都是把她伤得遍体鳞伤，她想要放弃，他就会死缠烂打。把她挽回后，又不好好珍惜。

“顾总，你挡到我输密码了。”沈棠没好气地提醒他。

他被祁盛挑衅后，没有回家，而是来了她的出租房，守株待兔。

来这里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干等了半个小时，等来的却是沈棠和祁盛在车子里攀谈，他不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好聊的，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曾几何时，沈棠只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好不容易盼到她出现，她看到他，却是这样冰冷的语气，让他落差感极大。

可顾清廷知道，他做错了事，他没资格生气，更没资格计较。

“棠棠——”顾清廷放软语气。

话刚出口，沈棠就拧眉，不耐烦打断：“顾总，你有事吗？”

“我——”他顿时语塞。

沈棠冷漠道：“离婚协议书签字了？”

“沈棠，我不会离婚，我也不同意离婚。”顾清廷眼神坚定，认真地跟她纠正。

沈棠气笑了。

“我承认我不该因为想免费拿到簌簌老家的合同，玩弄你的感情。但沈棠，我玩弄的人不止是你，还有我自己。玩弄感情的人，终将被感情玩弄。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被面具男绑架后，我有多紧张！我有多害怕。”顾清廷压抑地开口。

他想把心里的话，都统统告诉沈棠：“那天正好是祁盛和我见面的日子，更是我放弃南郊那块地的日子。因为在我眼里，心里，沈棠你是我的妻子。妻子的安危，远比一块地更重要。”

“你知道吗？当我被面具男要求朝着自己开三枪时，我有多幸福。因为你在阻止我做这件事，你在认认真真地关心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被棠棠这样关心过了。”

手指夹着的烟不断燃烧，烫到顾清廷手指，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当我被困在火场，重重地倒在地上时，当我的意识开始恍惚时，沈棠你知道，我脑海里出现的人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让开。”沈棠猜到，肯定是他的白月光。

她不想在听到会让她扎心的人或者事了。

顾清廷没让开：“我心心念念想的人是沈棠你。”

这话一出，沈棠眼睫毛颤了颤。

“我也很意外，为什么会是你。而不是簌簌。但确实是你。走马灯就像老照片，在我脑海里不停地回放，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你穿着纯白色的裙子，梳着高马尾，乖乖巧巧的样子。有我们一起学书法，我们一起看流星雨，我给棠棠做蛋糕，我们在樱花树下许下对彼此一生一世的承诺。”

顾清廷喃喃道：“还有我们滑雪，遇到雪崩，我咬破手指，给你喂血，等待救援队。那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一直爱的人，都是沈棠你。不是簌簌，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是我爱不自知。”

“顾总左右逢源的本事，真是厉害。”沈棠笑了。

这笑，让顾清廷很扎眼，他放软语气：“我对簌簌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的感情。她很可怜，再加上她是因为救我才死掉，我良心难安，才会错把愧疚，当成感情。但我对你不一样，我会因为你和祁盛走得近吃醋，会想跟你牵手，拥抱，我对簌簌从来没有这样邪恶的念头。”

沈棠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

他突然离她很近，脚步不断逼近她。

沈棠不自觉往后退。

直到身体被抵在冰冷，很硬的门板上。

顾清廷突然俯身，用极度坦诚，可怜的语气跟她说话：“棠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你想想我们走过了如此多的弯路，想想我脑子里有颗子弹，随时都会死掉。我们本该相互扶持，恩爱到最后一刻的，不是吗？”

相互扶持，恩爱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