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顾清廷永远在沈棠身后
“事已至此，打你，骂你又有什么用？或许这就是命运。人是不能跟命争的。”顾奶奶强颜欢笑，语气苦涩，目光落在顾清廷的身上：“原本呐，奶奶还想的是能等到棠棠怀孕，眼看着曾孙出世在闭眼的。可老天爷不允许奶奶看到了。”
顾清廷心情低落到极点，摇头道：“奶奶，您别这么说，您的病肯定会治好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顾奶奶眼里的悲伤更甚：“奶奶只是病了，不是老糊涂了。医生说过，奶奶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这话一出，顾清廷心里更难受，奶奶对他特别好。
父亲对他严厉，在某种程度来说，他缺乏父爱的，但奶奶对他的爱却是无条件的。
他从小就发誓，等长大了，一定要孝敬奶奶，他总以为来日方长，还没等到孝敬，奶奶就要没了。
眼眶变得微红；“奶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您。”
“奶奶都不知道得病了，你又怎么会知道？”顾奶奶豁达地笑道，安慰他：“没事，谁都会有这一天的。”
顾奶奶转移了话题，问他：“你老婆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呐？”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道：“我会弥补棠棠，陪她治病。陪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顾奶奶没有戳破他的幻想，棠棠的病情也不容乐观的。只是眯着眼看他：“清廷，有的事做错了，就很难再回头的。你和棠棠经历了这么多，却走成现在这个样子，说明你们的缘分并不深，既然如此，不如你们离婚……”
“不行。”顾清廷拧眉，沉声道：“沈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顾家的鬼。奶奶，您怎么能劝您孙子和孙媳妇离婚呢？”
“可棠棠宝贝早就被你伤透了心，她已经不喜欢你了。清廷，你不要这么偏执。”顾奶奶开导道。
顾清廷却不这样想，他对他和沈棠的感情很乐观：“奶奶，事在人为。只要孙子肯用心，肯努力，棠棠肯定会消气，肯定会原谅我的。”
“孩子，棠棠的身体已经禁不起这么折腾了。如果你爱她，就该盼着她开心，盼着她好。”顾奶奶第一次发现，顾清廷对待感情竟然如此偏执的要命。
顾清廷没吭声。
顾奶奶见劝不了，便叹气道：“奶奶老了，说话也不中用了。你出去吧，奶奶累了，想一个人待会。”
夜里。
沈棠亲自去给顾奶奶买了饭菜，送去给了顾奶奶。
看着顾奶奶吃完饭。
顾奶奶吃饭时，一直在叹气，沈棠以为奶奶是因为病情，便担心道：“奶奶，您身体不舒服吗？需要我给您喊医生吗？”
顾奶奶听到这话，眼眶里蓄满泪水，怜爱地抬起头，看着沈棠：“我是想到棠棠宝贝你。是奶奶害惨了你呐。”
“奶奶怎么会这么说？”沈棠诧异道，抬手给顾奶奶擦眼泪。
顾奶奶自责道：“当年是臭小子跟我说，他喜欢你，想以后娶你为妻，奶奶和你伯父，伯母都喜欢你的，所以才和沈家商量，把你们的婚事定了下来。结果这个臭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他为了一个佣人的女儿，又是退婚，又是去古寺清修。现在还害得你这么年轻，才二十三岁就得了胃癌晚期。”
顾奶奶眼泪流成了线：“奶奶再想啊，是不是当年做错了这个决定，如果不是奶奶自私，想让你给清廷做媳妇，困住了你一辈子。如果你不嫁给他，或许是不一样的结局。”
沈棠安安静静地接纳顾奶奶的情绪，关于假的问题，是很没意义的一件事。
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往前看的。
往回看，是一件，特别没意义的事。
“奶奶，您别这样想。这就是棠棠的命。”沈棠心里压抑至极，她是真这么觉得的，她手里拿着纸巾，帮奶奶擦眼泪：“但棠棠不后悔当初嫁给他，因为棠棠确实也喜欢他。只是我们没有缘分，所以得散了。嫁他为妻，陪他去古寺清修，棠棠不后悔。但离婚，棠棠也不后悔。还请奶奶不要再劝我们和好了。”
顾奶奶哭着点头：“是奶奶没用，奶奶没说服他同意离婚。”
“没关系。奶奶不劝我和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奶奶，您别为我操心了，您每天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沈棠浅笑着，安慰道。
顾奶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对她却是没的说的。
奶奶得了绝症，她也得了绝症，很快又会在天堂团聚，也算有个伴。
……
陪了顾奶奶说了会话。
沈棠拎着保温桶，刚要回自己病房。
就看到病房里的灯亮起来了。
沈棠推门走进去，却见顾清廷穿着黑色大衣，坐在床沿。
他手指拿着一根烟把玩，正要拿打火机点燃，听到脚步声抬了头。
看到沈棠在他面前，他便放下了打火机，把烟给折断，丢进了垃圾桶。
“棠棠，我在这等了你两个小时。”顾清廷跟她说。语气很卑微，很虔诚。
可沈棠却不领情，她当然知道，他在找她，她接到了他的未接来电，她没接听。但她没想到，他会等她这样晚。
“棠棠，你能醒过来，真好。我真的很开心。”顾清廷从床沿站起身，有点手足无措地站着。
他看着死而复生的沈棠，很是满足，很是激动。
勾起唇角笑着，喜极而泣。
如果是她没被沈青青劫持，坠楼，如果她不知道他让沈青青怀了他的孩子，她听到顾清廷刚才的话，她或许真会开心，真会选择跟他好好过日子。
可没有如果，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剩下的日子，她谁都不想将就，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顾清廷。”沈棠突然喊他的名字。
语气不悲不喜，很平淡，没有一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