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73.奔赴鹿鸣山（下）

第71章73.奔赴鹿鸣山（下）

“他们是来护送我到鹿鸣山去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白润林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她的确是守诺，不跟他到鹿鸣山去。可是……白润林简直郁闷得想捶胸口，她带着一队李珏的士兵前去，这比和他同去更糟糕。他想把她打晕扛走，是不行了。

因为天色已晚，他们便在李珏军中休息一晚，等清晨再进鹿鸣山。

月夜，天上疏星点点。山林中偶尔传来呜咽声，像是什么的动物的鸣叫，又像是谁在悲鸣。

方苇正在帐中拭剑，看见韩瑀走进来。

明日的作战任务都已经安排妥当。

生死一战，就在天亮之后。

两人对视一眼，方苇放下手中的剑和布，给韩瑀倒了一杯茶。两人面对面坐下，依旧不言语。

方苇想起韩瑀白日的安排，趁着现在，正好将心中的疑惑一解。“殿下以各将领为首，让他们各自率军分开驻守，是否因为他们本就各自作战惯了，难以短时间内拧成一股绳？”

韩瑀点头。这些将领各自带的队伍都有各自的风格，没有一段时间的磨合，难以形成有强大战斗力的队伍。与其强行将他们合在一起，倒不如分开让他们各自作战。等大战的号令响起，再拼杀在一块。

韩瑀白日里便看出他对作战计划安排有疑惑，加上也有其他事情嘱咐，所以才在夜里来找他。

方苇又问了几个问题，韩瑀一一解答。如此几番，方苇也明白，韩瑀是有意提点他，心下对他的感激，又翻了一番，不过到底也是沉得住气的人，脸上并没有太大变化。

此时，他听闻韩瑀沉声道：“我今夜来，是另有一些话要嘱咐你。”韩瑀喝了口茶，踩道：“李珏那边，我们是指望不上了。真正开战的时候，你要随机应变，不能全力往前冲。”

“可是殿下，我们不是……”

“前锋主帅由我担任。”韩瑀淡淡道。“你到时从侧翼配合我。我会先率一支小队入南谷……”

“殿下！”方苇着急得顾不上礼节，打断韩瑀的话：“南谷地势最为奇曲，杨云义虽然很有可能在那设伏，但是在那假装中伏诱敌实在太过危险，而且东泽也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进入鹿鸣山南谷。”韩瑀已然起身。“这是军令。”

“是。”方苇也起身，忍声朝韩瑀拱手。“卑职遵命。”

“如若我发生不测，全军主帅一职由你担任。”韩瑀微侧身，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个黑色的小物落在方苇面前。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才看清那是号令全军的虎符时，韩瑀已经走到了帐篷门口。

“活着回到曲沃城。”话音随着帐篷门口的帘子一同落下。

这一夜，自是难眠。

天未亮，白润林就已经醒了。走出帐外，看见朱清妍穿着一身素色的袍子，立在蒙蒙晨光里。他恍惚间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他那日，他去她住的小院找她，告诉他韩瑀醉死在池塘边上了。

她现在的神情，也和当时一样，冷冷的，仿佛对一切事情都是这样淡漠。

唯一的不同，是她手中握着一张弓，身后背着箭筒。

也唯有她看向手里的弓时，目光中微微泛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