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13.

第111章113.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白润林也曾对她说过：“何必呢？”

何必为难他们自己？

如今，倒是两不为难了。

前头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说是长公主回来了。

赵乐的泪早在言芜的话中慢慢止住了，她和言芜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决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按下不提。毕竟，这是赵家的事，赵乐并不想让太多人牵扯其中，也不想长公主担心。至于言芜颈侧的伤口，只说是被猫抓伤了。

别院中，本来就有养猫。这个说法，也是最容易瞒过去的了。

只是没想到，提到别院中的猫，李莹玉显得有些恍神。

“长公主？”

听得赵乐的声音，李莹玉才回过神来，自嘲笑笑，“抱歉，方才想起了……”顿了顿，她眸色微垂，声音也低了几分，“想起了你的师父。”

“你们不知道吧？”李莹玉笑笑，神情柔和，却抵不住眸底略略浮过的哀伤，“我和华澜的相识，起源于一只虎纹猫。”

饭菜已经端上来了，但李莹玉看着却没有什么食欲，夹了两箸又放下了。“那时，大梁还未亡国。”

言芜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闻的波澜。

“大晋那时还称作北晋。”李莹玉继续说着：“我自幼生长在北晋。不比南国的繁荣，北地孤寒，我对南方一直十分向往。有一次，我和父皇闹了别扭，一气之下，便带着府里两个护卫，出了北晋，直往南走。来到吕州时，碰巧赶上市集里屠夫抓住一只猫，正准备杀掉。”

忆及年少往事，先前笼罩在李莹玉眼底的愁绪淡了些。“我看着那猫可怜，便跑了上去。”脸上泛出淡淡的笑容来，“也真是年少气盛，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去为一只猫打抱不平，非拦着不让那屠夫杀猫。正僵持着，不知哪里飞来一支箭，掠过屠夫的手，钉在他案板上。”

“他吓了一跳，手一松，那猫就跑了。”多年前的旧事，隔着漫长时光，在这般日光明媚的午间娓娓道出，竟是平添几分暖意。

赵乐好奇，“那支箭该不会是我师父射的吧？”

李莹玉点头。“就是你师父。”

“不过说来也可笑。”李莹玉的眸光闪了一闪，“我当时，还当她是江湖上什么打抱不平的侠女，一身武艺高超，箭术精准。”

赵乐挠挠头，疑惑道：“师父虽然收过几把弓，可是她并不擅长此道。”

“不错。”李莹玉点头，“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虽然会射箭，但箭术很是一般。那一箭，也不是她故意射得那么准的。那屠夫的档口附近，有一家摆摊卖弓箭的，华澜就是在挑选弓箭时，取了一把弓箭来试试手感，结果一不小心，将那支箭射了出去。”

“她也没有料到，那支箭就那么准，正好落在那屠夫的面前，吓了他一跳，救了那只猫。”李莹玉的眸中，泛着温柔的光芒。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赵乐笑道。

“这别院中的猫，也是因此而来。”李莹玉眸底方才沉下去的浅浅的哀伤，又浮了上来：“起先，不过是偶尔收养一下流浪到这里的野猫。后来，这些野猫渐渐不走了，也就变成了家猫。”

旧物旧事，历历在目，斯人已逝，怎能不叫人悲伤？

言芜静静听着，虽然没说话，却觉得心中的疑团越大。她想起了早前情急之下，从墙上取下的那把弓。那把弓看着素朴，可是擅使弓的人一上手，便知是把难寻的好弓。而且，她之所以能用得那样顺手，也因为那把弓，像是为女子所制。既然华澜不擅使弓，为何又要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