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49章尘埃落定（终章）

杨月凝故作轻松拍了拍掌心，平静看着正对自己怒目圆睁的姜云蔚。

她缓步上前，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

薄唇轻启之际，清泠泠的漠然声音随着动作缓缓响起，“真没想到，我竟然要在这样的场合下，亲口戳穿你的身世。”

姜云蔚瞳孔微微收缩，眼底爆发出浓浓的恨意。

周围人听到话音更加一头雾水，只有沈宜年静静凝望着两个容貌十分相似的两位姑娘，始终紧紧抿着薄唇，一直不愿意开口做声。

杨月凝兴味望着姜云蔚，一字一顿开口道：“真是好久不见，波斯公主，依妮娜。”

波斯公主？！

周围人闻声登时大惊失色。

杨月凝不再开口说话，动作自然从袖袋中拿出早在数月之前就从春香楼中得到的特制药草汁，一点一点滴在对方白皙的肌肤上。

汁液顺着姜云蔚的耳后缓缓流淌，却没有滴落到地上，而是一滴也没有浪费，悉数被她的肌肤所吸收，随着一瓶子药草汁用完，姜云蔚的侧颜上渐渐翘起一个明显的缝隙。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脸上特殊的面具很快脱离原本的肌肤，一张同杨月凝面容分外相似的面具突然从她脸上掉下来，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果不其然，眼前所谓的姜云蔚，正是一年前坐着白纱软轿大张旗鼓进入京都的波斯公主。

曾经她在城中凉亭内与几个男人行风流韵事，被众人窥探到原本的面容，这样香艳的场景让人一直过目不忘，如今比对一下不难发现，此人就是依妮娜。

今日参加沈宜年大婚的人自然也有宫中的侍卫和陛下的眼线，见到依妮娜如今还敢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顶着皇子妃的身份，不由分说立刻将她押进牢狱中。

好好地一桩亲事，转眼之间就步入萧条的境地。

不久之后，皇宫内院中传出沈宜年和依妮娜在天牢里殉情的消息，听说两个人自刎之前，曾给陛下留下一封血书，上面记录着事件的种种。刚好杨月凝有幸在宫中看见过。

当初依妮娜确实是抱着复仇的心思，才改头换面接近沈宜年的，她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杨月凝，同时也是为了报复因为感情而放弃合作的沈宜年。

沈宜年也确确实实是因为她那张酷似杨月凝的面容，才生出恻隐之心，所以一开始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带回来的人就是依妮娜。

沈宜年一直把她当做杨月凝的替代品，一心一意的对待她，仿佛这样就可以弥补当年给杨月凝带去的伤害，也算是有一个心理慰藉。

一来二去，依妮娜在这样的生活中，不禁动了别的心思，所以觉得有些对不起沈宜年，又不愿轻易放弃自己复仇的计划，所以就一直这样拖延着。

沈宜年是在几个月之前才发现她的真实身份的。

只因为看到她小心翼翼守护的小木匣子中，有一双独属于波斯才佩戴的银铃铛脚环。

沈宜年曾经见过依妮娜佩戴，所以不用多做思考就猜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同样也大致猜到了依妮娜接近他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他依然不愿意放手。

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舍不得依妮娜精心准备的那张假面容，还是真真实实舍不得有一个像依妮娜这样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同样，依妮娜也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