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山劫(2)
瞿山劫(2)
老妇人满面愁容,眼睛忍不住发酸。
这让柳涣雪更好奇了。自己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原本想按照系统布置的任务走完程序回家,结果任务没干完,自己现在又来到了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世界里。雪上加霜的是,他的系统,似乎没了!!
柳涣雪在心里怒吼哀嚎:我的系统啊!我可怜的系统啊!我的救命系统没了!
他被老妇人按着坐回床上。
老妇人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安置完柳涣雪之后,她又手忙脚乱地拿另一个铁盆,放在另一个破洞天花板下面接水。
柳涣雪无所事事,看着天花板的水滴在铁盆里,听着水滴在铁盆里发出“滴滴滴”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看老妇人忙前忙后走来走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能让老人家干这种事情呢?
柳涣雪想着便起身,拿过老妇人手里的扫把,“老人家,我来帮你扫。”
“哎呦哎呦,使不得呀使不得,你快躺回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您那身子动一下都觉得疼,怎么能让您来扫地呢?”老妇人皱着眉头抢回柳涣雪手里破烂到不能再破烂的扫把。
柳涣雪站在原地,还摆着拿扫把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个木头人。
“哎呦哎呦,小祖宗你快坐回去吧。”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像干活真的会让柳涣雪死似地。
柳涣雪莫名其妙地再次被老妇人压回床。
柳涣雪躺在床上看长着霉菌的床板,边上麻布窗帘不断传出发霉的臭味。柳涣雪屏着呼吸,几秒,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要把他掐死般。
总之晕头转向。
要死了。
柳涣雪大口呼吸,憋红了脸瞳孔涣散。他不想惊扰同样瘦弱的老妇人,他自己悄悄坐起来拍胸脯,顺了口气后老妇人正好走到床边扫地,与柳涣雪四目相对。
“……”
“哎呦哎呦小祖宗,你又做起来干什么啊,快些躺下躺下!”老妇人丢下扫把把柳涣雪按下去,被子都要盖到柳涣雪鼻子底下了才停住。“你可你能乱动啊,你就这么乖乖躺着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跟你娘交代啊!”
诶?老妇人不是我娘?
那她是谁?柳涣雪满脑子疑惑,碍于现在的病弱身子他根本起不来,待在这间小破屋里没办法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哪里。他尝试开口,喉咙干涩声音嘶哑。
“……啊。”
“哎呦怎么啦怎么啦,你别吓唬我。”老妇人焦急得满头大汗,她小跑去厨房端了一碗水给柳涣雪喝。
柳涣雪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真该死,又让老奶奶担心了。
“老奶奶,现在是什么……”柳涣雪脑子飞速运转,“朝代““时代”“年间”等词飞速闪过,最终他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老妇人眨眨眼睛,“我不知道啊。哎呦小祖宗你别问了,你乖乖躺着吧什么都不要说。”
喝完温水之后,老妇人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来,摸着柳涣雪的脑袋叮嘱道:“一会儿官爷可能会来家里抢东西,你就在这里乖乖躺着一动不动。”
“……为什么?”
“官爷很喜欢抢漂亮的姑娘当媳妇。”老妇人一挥手焦急得跺脚,“要不是你常年卧病在床一年不出几次家门,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嗯?”柳涣雪疑惑道,“我不是姑娘啊!”
“你当然不是姑娘,你要是位姑娘早就被捉去当兵死在战场上了,你娘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可特意吩咐了,要把你伪装成姑娘。”老妇人有点得意,“我把你藏了十几年,硬是没被人发现,甚至连隔壁王家的大姨都觉得你是位姑娘呢。”
但是话刚落音,老妇人眼里又充满忧虑。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派派柳涣雪的脑袋,跑去厨房里忙了。
柳涣雪姑娘:“……”
嗯?我现在倒地用的是谁的皮囊?真的很像女子吗?柳涣雪脑子里面蹦出来一个词:雌雄莫辨。
“……”呵呵。
突然一阵暴力的拍门声,随后几把剑插进木门。老妇人眼睛睁得老大,捂着嘴跑去开门。
一开门,就被踹倒在地。老妇人的后脑勺流出鲜血,含着泪倒在地上,手还死死抓着来人的衣袖。
“官爷啊,我家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抢了啊!就几块窝窝头还是被老鼠给啃过的。官爷啊您给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妇人啊!”老妇人哭得声泪俱下,最终咳出一口血在官爷鞋子上。
官爷大怒,揪着老妇人为数不多的头发,凶神恶煞道:“你算什么东西?又老又臭还敢把你的脏血吐老子的靴子上!”他说着,对着老妇人的脸践踏起来。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现在只有家室和钱权才是王道,不讲情面。”官爷冷笑着,往老妇人瘦弱的手上踩两脚。
老妇人大喊大叫,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脸不可置信。官爷啐了她一口,往屋子里走。
老妇人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指,柳涣雪掀开一点床帘往外看,老妇人嘴角渗血,手指夸张地扭曲着,甚至不在一个手指关节上。柳涣雪心里一惊,想下床帮老妇人一把。老妇人似乎料到了他的心思,连忙摇头。
柳涣雪进退两难,这样子任由老妇人被人欺负他心里属实难受,但是自己现在贸然出去没准会给老妇人遭来更大的麻烦。柳涣雪心里暗骂一声娘,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
床里面很冰,好像捂不热,而且床板很硬,躺着硌骨头很难受。柳涣雪忍着难受闭上眼睛。
“爹,没有,走吧。”
“什么!没有?这可是街尾最后几户人家!!怎么会没有!!”官爷大呼小叫。
“真的没有,孩儿找过了,甚至连茅房卧房都翻过了,真的没有。”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位少年,声音很好听,就像昆仑山的玉碎般。
柳涣雪忍不住为这种声音想象主人了。
“爹,真的没有。嫂子这么大个人能跑到哪里去。真的,都找过了,爹你信我。”少年的声音很诚恳,像是一位有教养的大公子说出来的话。
“哼哼。好好好!!”官爷似乎被气得不轻,很很地踹门,随后震破耳膜的声音发出,柳涣雪咬着牙承受这破烂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