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4)
黄鹤楼(4)
“你不会又哭了吧?我就说几句话不至于吧,诶!你别哭啊!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沈吟阙被楚栖故捏住了手腕,“诶?怎么老是抓我手腕?”
楚栖故眼睛有点湿润,并没哭,摩挲着沈吟阙左手腕处的疤,“走,挖土。”
沈吟阙才想起来草坪中的铜镜碎片,找铜镜碎皮重要,“对哦!走走走!我们快走!”
山脚——
沈吟阙躺在草地里,头枕着手,看楚栖故挖土。
楚栖故手拿铁锹,宽大的衣袖垂落在铁锹上。
“栖故长老,我帮你把袖子绾起来吧,这样子比较方便。”
“好。”
沈吟阙跳起来,走到楚栖故身后为仙人绾着阔袖。楚栖故的衣衫冰凉,触感平滑,沈吟阙想着偷几件过来缝合在一起制张被子。
“栖故长老,你衣服借我当被子盖几天呗。”
感到楚栖故一征,沈吟阙忙说道:“嘿嘿,我开玩笑的,您大人别和我小孩子一般计较,我没想要你衣服。”
楚栖故的白袖尾绣着宫殿,宫殿的布局很长很大,沈吟阙道:“这是阿房宫吧。”
“嗯。”
阔袖尾还有浅色金线绣着的楼,与秦代建筑差异很大。那楼占了半个袖子,楼顶弯曲的飞檐上绣着一只白鹤,楼的周围一圈息着鹤。
沈吟阙看看自己的衣摆衣袖,同样有鹤纹,不过那是银白色的。他愣了几秒,“栖故长老,你喜欢鹤吗?”
“嗯。”
“那回头我送你几只吧,虽然我现在没有真的鹤,但是我会画会绣会折纸,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一千只。”
“这么多?
楚栖故专心挖土,沈吟阙把自己的鹅黄发带扯下给仙人固定绾起来的阔袖。
绾好时,楚栖故已经把夹杂着青铜器的土块挖到铁锹上。沈吟阙去拿土块,沉甸甸的。
他仔细地用袖子擦土,那是一个青铜簋,埋在土里,褪了颜色。青铜簋里装有硬土,土里插着铜镜碎片,沈吟阙拔铜镜碎片,手心一凉,被划破了手掌。
鹅黄色衣衫上多了块血迹。
风过,阿房仙人道:“进屋,给你洗衣服。”
屋里——
萤火虫在玻璃笼子里飞舞,代替火点亮了屋子。
沈吟阙坐在窗边木桌边,趴在手肘上看青铜簋。青铜簋被楚栖故清洗干净,刻着羽毛的纹路清晰可见。
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吟阙一回头,看见楚栖故蹙着眉,凤眸冷冽,手里拿着湿答答的牛皮纸。
“栖故长老?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楚栖故说的是手里四四方方有点像小抄的牛皮纸,沈吟阙张着嘴,脑里闪过无数春.色.满园的画面,“别人给我的。”
当沈吟阙看到牛皮纸上的画面之后,瞬间松了口气,原以为是什么非礼的画面,但纸上就画着五官,而且三张纸上都是柳叶眉柳叶眼,一模一样。
“不过就是人的五官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春三月,驱鬼节,你衣服里留着驱鬼符。”
“不是,谁家好人驱鬼符上划着人的鼻子眼睛啊!”沈吟阙夺过牛皮纸,感觉上面的柳叶眉目有些熟悉,像是记忆里的故人,还是个很重要的人。
想不起来。
“八百年前魔窝被端时,剩存的魔族人以自己的血肉铺了一条通往仙界的路,捉了几位仙人下地狱练成鬼,仙人成鬼之后每年三月都来仙界作乱,狡诈无比难以捕捉,后来一位无名的姑娘发现了将成鬼仙人的五官画于纸上,即可唤成鬼仙来到身边,彼时即可消灭。”
“八百年前?魔窝我端的,按理说魔最恨最该恨的应该是我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你与同门发生冲突,在南界日夜打斗,自然不知。”
“那鬼仙来仙界之后是怎么作乱的?”
“捉了仙,带到地狱炼成鬼。”楚栖故说着,拿过沈吟阙手里吧嗒吧嗒滴着水的牛皮纸,“我去销毁这些东西。”
楚栖故绕过沈吟阙,门推开了,沈吟阙突然跑到楚栖故身后捉住他的衣袖,往后一拉,二人摔倒在地。楚栖故压在沈吟阙身上,沈吟阙苍白着脸,笑比哭还难看,“栖故长老,你身后怎么还配着剑啊。”
关键是这剑配在身后还看不见,但是看形状看得出来是剑,楚栖故把剑隐去。沈吟阙推开楚栖故爬起,搓了搓脸,“这剑不会是你偷来的吧,干嘛隐藏着?”
“我的。”
沈吟阙背靠木门,看着楚栖故爬起身。
他又重复:“剑,我的。”
“我知道剑是你的啊,我也没说不是你的啊。”沈吟阙堵着门,指着桌上的青铜簋道:“栖故长老,帮我把那个青铜簋拿过来。”
沈吟阙抱着青铜簋,堵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