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3）
姑苏城（3）
裴玉升一听，那还了得！马上跪下对柳涣雪道：“柳仙君告诉我。”
“哦？”
柳涣雪装作拒绝，摇着头叹着气，他说道：“可惜城主给了我很多这个……”他说着，两只手指划了划，“钱。”
裴玉升：“……”
裴玉升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柳涣雪心里五味混杂，裴玉升本性不坏，后来硬生生被人给逼疯了，但是柳涣雪的柳家被灭比他裴家被抄更惨，柳涣雪顶多报个仇好像没滋生什么仇恨心里吧？不对，柳涣雪呀柳涣雪，你心愧对与兰御城呀。柳涣雪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徒弟身上。
裴玉升又没有人能够给他撒气。柳涣雪道：“你先给为师松绑，为师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裴玉升嘴唇动了动，还是起身给柳涣雪松绑。起身的时候裴玉升背上的符纸随之飘地，柳涣雪听不到裴玉升的声音了。
柳涣雪：“……”
“曲城主本是敌国质子，在这里受尽屈辱奋起杀人屠城，以此来威胁国军让自己在姑苏城有地位有名分。君主无奈答应，因为君主知道曲城主没什么本事只是一介莽夫，很快就会被手下杀害失去民心溃不成军。”
“但是曲城主只是表面做戏，装作荒淫无度，喜好男色。实则……野心勃勃暗度陈仓收买人心。他看中你这个狐西族的遗孤，想把你置于死地然后扒了你的皮肉拿去示众……毕竟……”
物以稀为贵。
柳涣雪说道高潮部分停下来，看向两位徒弟。兰御城低着头，耳根子红得能滴血，裴玉升踩在自己的剑上，看着柳涣雪，一脸的不可置信。“师尊此话当真？”他呼吸局促，柳涣雪甚至出现了裴玉升下一秒就要暴毙而亡的感觉。他笑道：“我说的像是假话吗？”
“不过，你总算肯叫一声师尊了。既出此言，那便是芍药楼弟子，为师自然护着你。”
【唉唉唉！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任务是要保证你徒弟和你自己的安危，而不是去管什么死人。我说话难听你别嫌弃，柳涣雪，就算你生出了裴玉升你也不一定要对他负责，反正他已经死了没什么存在的意义留在身边也没什么利用的价值，搞不好还会收个白眼狼成为自己的祸患。你干脆把他杀了，他现在好奇心已经盖过了怨气，死后魂飞魄散找不到你】
“有些亏欠，必须要还。”
【不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你亏欠他什么了，杀了他一条命他不是还有一条命吗？况且你杀了狐西族的人是在为民除害，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亏欠他的？我作为一个系统都比你一个高级生物想得通透。啊，你自己好好想想】
妈的，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来指责我？况且一摊破铜烂铁，又能有什么心？
【我带过这么多宿主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不关心自身安危反而来关心没必要的炮灰配角。我之前的宿主，随随便便一个都是像白起那样毫不留情地战神。哪有你这样柔柔弱弱犹犹豫豫的】
系统好像真的生气了。柳涣雪自知惹了大祸，仍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bug，作为穿越者，自救是我的任务，但是摸着良心说，我觉得我更主要的任务是把这个世界的麻乱纷争给解决掉。这不是从现代文明穿越而来的人，共同的愿望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
“抱歉。”他这么说着，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已经把话给说出来了。他浑身一颤，袖子中的碎片掉了出来。碎片映射光火照在裴玉升脸上。裴玉升痛苦地捂住脸，痛苦地大喊。
“啊啊——！！快拿走！！！”
狐西族不能照镜子不能碰到强烈的光。柳涣雪不动，跟个木头人一样，看着裴玉升捂脸趴在地上又哭又叫。最后，不知哪里起了火，裴玉升惹祸上身。
“柳仙君！”
一回头，簪仙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睁大眼睛看着柳涣雪。使命摇着头。
“怎么了？”
簪仙不说话，走进裴玉升，脚往裴玉升身上踩了几下。熊熊大火灭了，只剩滚滚浓烟，柳涣雪差点被呛死把兰御城赶出戏台。他看到簪仙弯下身子，在捡着什么东西。
“簪仙。”
“柳仙君。”
柳涣雪绕过簪仙去看裴玉升，裴玉升浑身烧焦，胸口处破了个大洞汩汩流血，有一颗心脏，鲜活地调动。
不过那可心脏已经发黑了，喷出的血也是黑的，上面满是孔洞，像是被人用筷子戳出来的。一条条蛆虫在心脏上面蠕动来蠕动去，钻进孔里再钻出来，带着粘稠的黑血。柳涣雪和簪仙大吐特吐，吐到柳涣雪精疲力尽，他才扶着柱子道：“裴玉升的心脏，怎么是这样子的？”
“狐西族的人，都这样。七窍玲珑心，但是也不是能说是七窍玲珑。因为有……呕！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在临死前会有很大的蠕动感和恶心感……呕！！”
簪仙擦了把吐出来的泪水，捏着鼻子呼吸道：“狐西族百年前在人间霍乱，灭了大半个修仙界。最终也受到了诅咒。但是前不久，姑苏一位狐西族的人闯入仙界偷了一位仙人的铜镜，并诬陷是另一位仙人偷的。仙人好生难过，只好废寝忘食地找找证据解释自己。”
“最后仙人干脆不解释了，因为他又少了一位替罪羊。就是我师兄。”
簪仙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柳涣雪脑子差点短路。
“总之，现在只有拼凑碎片成铜镜才能一举消灭狐西族以及被他们放出来的世间妖孽。”簪仙下了结论，我给你看一个故事吧。她说着，袖子一挥，柳涣雪混了过去，脑海里出现类似电影的东西——
仙界中央有一金钟。
每一百年，东方神鸟在此盘旋，金钟便响。
仙界中央的地面由青色的云铺成，青色的云很飘渺，仙人踩在云上，依稀可以看见人间的山山水水。
“叮当叮当叮当！”
东方出现身覆彩羽的神鸟，鸟儿在金钟上方盘旋。随着一声鸣叫，神鸟羽毛飘落在云里，被报信的女修捡起。
今倾风元年，百年已过。
报信仙把羽毛贴在心口，颔首微笑，把耳边的海棠弃于钟下，花从云缝隙间掉去人间，算是赐福。仙界寂静一片，起了雾，一片模糊，平日里最热闹的棋馆被阴气笼罩。簪仙看见到一仙，“玉观长老，百年已过。”
玉观长老笑着摸摸白胡子，“阿簪，你报信辛苦了。”
簪仙杏目含笑，“我不辛苦，玉观长老，仙界怎会如此清静？”
“都聚在无衣阁那里，听说沈吟阙那狗东西有要醒的迹象。”
“师兄？”
簪仙想起了五百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师兄沈吟阙。
沈吟阙是人间黄鹤楼的化身。黄鹤楼化人那日，沈吟阙骑着白鹤在仙界横冲直撞，刚到仙界就惹了仙界祖师楚栖故。
楚栖故提着沈吟阙的后衣领，要把沈吟阙丢出仙界。簪仙的师尊正好路过，韫和仙尊看沈吟阙有灵慧根，当即收了要被撵走的沈吟阙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