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dark
沿途路过体大,道路将宿舍与学校其他部分隔开,周末人多,眼前满是进出的学生。
俞瑾慈随意评价着:“阳气挺重。”
“你喜欢?”秦殊目光不经意落在俞瑾慈脸上。
“树上那个是什么。”俞瑾慈指着远处一棵树。
秦殊顺势望过去:“喜鹊的鸟巢。”
在这座城市,一些树木总是会比人更早感知季节的更迭。春夏枝繁叶茂,待到秋天降临,本在叶片下隐蔽着的鸟巢,才会在这种时候清楚地被人看见。
至于俞瑾慈说不知道那是什么,倒也不是为了牵强地扯开话题,而是因为那鸟巢的形状过于奇特,所以他这才顺理成章地扯开话题。
他评价着喜鹊的杰作:“看上去好长。”
秦殊解释道:“有些喜鹊,会在每年飞回来的时候,选择相同的地方筑巢,堆在一起就会越来越丰富。”
俞瑾慈点头:“那这应该是对老夫妻了。”
“所以你喜欢体育生?”
没想到秦殊会把话题再次绕回,这下也没什么金窝银窝让他扯开话题,他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笑笑:“随便说说。”
秦殊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真的吗?”
俞瑾慈并没有继续依他的意思往下解释,他反问:“你这么在意干什么?”
“我……”秦殊被问住了,他耳眼神飘忽,说话也磕磕巴巴,“我就是,就随便问问。”
“走啦,”俞瑾慈完全没有被八卦的窘迫,反倒笑得狡黠,“再不走我要怀疑你在看那边几个女同学了。”
“我没有!”秦殊赶忙迈大了步子前走,俞瑾慈憋着,没让自己笑出声,加快脚步跟上。
等到晚上,秦殊还是理直气壮地赖到了俞瑾慈床上。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俞瑾慈便也随他去了。不过在他的要求下,两个人没再盖一床被子。
等时候有些晚了,秦殊却有些睡不着,于是便想着找俞瑾慈聊天:“俞瑾慈。”
“嗯?”
“我好想有点睡不着。”
秦殊听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俞瑾慈像是在床头那摸索着什么。
“啪嗒”一声,秦殊身上多了本沉甸甸的书。
俞瑾慈解释道:“你开个小灯看吧,这本书,十个里面有九个看了会困的。”
计划没得逞,秦殊不情不愿地打开一旁的灯,红艳艳的书本看上去已然有些年数,封面上赫然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红书。
“这是讲什么的?”秦殊问道。
俞瑾慈没有正面回答:“你大概得自己悟。”他今晚上也有些睡不着,便拿起了一边的另一本书也看了起来。
他本以为秦殊过段时间就会困倦,毕竟这本书总被人说像天书。而他高中时候,就有好多同学悄悄串寝找他借,专治失眠。
一刻钟过去了,秦殊看上去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倦意,相反,他看上去好像更兴奋了。
俞瑾慈替他收走了书:“好吧,你是十个里那唯一一个,可惜《乡土中国》不在手边。”
明天秦殊学校有活动,得早起,再拖下去明天早上肯定要命。
俞瑾慈试探地问道:“要不先睡?没准睡着睡着就睡着了?”
秦殊听话地把灯掉。
大抵过了几分钟,秦殊的声音轻轻响起:“俞瑾慈,你睡着了吗?”
“还没有。”
两人不约而同地睁开眼望向彼此。
今晚天气好,月明星稀,透过床帘,他们还能看见彼此的脸。
借着月光,俞瑾慈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我给你表演个节目。”
这本该是要有光照着,然后在墙上留下个影子。但刚好有这月光,让屋里稍微透了点亮,这时把手伸出来,就刚好成了黑影。
他将双手交叠:“看,这是小狗。”
俞瑾慈又换了个动作,秦殊眼前逐渐出现不同的动物。
小狗,小兔还有小鸟。
秦殊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厉害。”
“我以前睡不着经常这么玩吗,你要不要也试试。”
秦殊把手伸出来,指尖相抵,比出个爱心:“我好像只会这个。”他把爱心往俞瑾慈那里凑近,拿着玩笑的口吻说道:“iadoreyou.”
俞瑾慈把秦殊的手打下来,他自然不会当真,便也陪着秦殊开玩笑:“不敢说中文,是因为母语羞耻吗?”
因为太过清楚自己母语中每一个字的意义与分量,直白的话语就总是让人说不出口。
悄悄躲在外语后面,符号便逐渐远离自己原有生活,好像所谓的爱也能更容易地表达出来。
当然,还有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