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之巅
决战之巅
半月时光,倏忽而过。顺谛宗与旭日组织之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因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而彻底崩断。
旭日竟暗中派遣精锐,突袭了顺谛宗位于人间界的一处重要别院,掳走了十余名资质上佳的幼年弟子,意图不言而喻,要么培养成死士,要么用作邪法炉鼎。
此举彻底践踏了修仙界的底线,顺谛宗上下震怒。
宗主玄玑真人当即下令,由少主容丞亲自带队,联合数个交好宗门,直扑旭日位于九幽与修仙界交界处的一处重要分坛,誓要救回弟子,讨还血债!
交界之地,黑云压城,杀气盈野。
顺谛宗一方,容丞白衣胜雪,立于阵前,神色冰寒,周身剑气冲霄。
明世因紧随其侧,短刃在手,眼神锐利如鹰。
身后是顺谛宗精锐弟子及各派援手,灵光闪耀,气势如虹。
旭日分坛之前,黑压压的刺客阵列森然。
审判官花泽摇着折扇,面带微笑,眼神却冰冷如毒蛇。
行者凌子期扛着一柄巨镰,嘴角噙着残忍的弧度,跃跃欲试。
更令人心惊的是,无相座下心腹,白与玄,那戴着哭笑面具的诡异身影,也悄然立于阵中。
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令所有顺谛宗弟子难以置信的身影,缓缓从旭日阵营后方走出,站到了花泽与凌子期身前,与容丞遥遥相对。
那人一身玄衣,面容……赫然是容不惑!
“兄长?!”
容丞瞳孔骤缩,失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你为何在此?!”
身后的顺谛宗阵营一片哗然!容不惑师伯怎么会站在旭日那边?!
只见“容不惑”脸上那惯有的爽朗或暴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带着几分邪佞与嘲弄的平静。
他轻轻抚摸着袖口,擡眼看向容丞,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也不再是容不惑的声线,而是变得低沉而阴冷:
“你叫错人了。”
他缓缓擡手,在脸上轻轻一拂。
如同揭下一张无形的面具,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面容轮廓竟在众人眼前开始扭曲、变化!
几个呼吸之间,站在那里的,不再是众人熟悉的容不惑,而是一个面容苍白、眼神阴鸷的陌生男子!
他的气息也陡然一变,不再是顺谛宗的正道灵力,而是散发出属于旭日核心高层的、阴冷诡谲的强大波动!
“在下,旭日骤级刺客,渲之鸣。”
渲之鸣,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刺客礼节,动作优雅却带着致命的危险,“奉无相大人之命,潜入顺谛宗,至今已……一百三十七年。至于你那位真正的兄长容不惑……”
他顿了顿,看着容丞瞬间血色尽褪的脸,轻描淡写地吐出残忍的话语:“早在百多年前,他第一次独自下山历练时,便已死在我手上了。这些年,陪在你身边,扮演着‘嘴硬心软’兄长的,一直是我。”
真相如同最残酷的利刃,狠狠刺入容丞的心脏,也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明世因骇然地看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想起过往“容不惑”对他的那些看似挑剔实则隐有关照的举动,只觉得通体冰寒!那一切,竟然全是演戏?!连他都一度觉得这位“师伯”只是嘴坏心软!
玄玑真人须发皆张,怒喝道:“魔头!安敢如此!!”
渲之鸣面对滔天怒火,却只是淡然一笑,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戏谑:“宗主何必动怒?若非我这些年‘兢兢业业’为顺谛宗打理庶务,宗门岂能如此井井有条?说起来,我还算有功呢。”
他看向容丞,目光变得复杂,有嘲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最终化为彻底的冰冷:“容丞,这百余年的‘兄弟情谊’,不过是一场戏。今日,戏该落幕了。”
容丞站在原地,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百余年……整整一百三十七年!
他最信任的兄长,竟然早已被害,而杀害他的仇人,却顶着兄长的皮囊,在他身边扮演了百余年的亲人!
那些关怀,那些唠叨,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维护……全是假的!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滔天怒火、刻骨悲痛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巨大羞辱感,如同火山般在容丞胸中爆发。
他周身的气息不再仅仅是冰冷,而是变得狂暴、毁灭性。
“渲、之、鸣。”
容丞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狱中挤出,他缓缓擡起手,本命仙剑“霜陨”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嗡鸣,出现在他手中,剑尖直指渲之鸣。
“我必让你……神魂俱灭!”
刹那间,剑气冲霄,杀意席卷天地。
明世因见容丞情绪不对劲,拼命阻拦。
容丞的理智在“容不惑”真相的冲击下几近崩溃,霜陨剑嗡鸣欲出,毁灭性的剑气不受控制地四溢。
明世因的阻拦虽让他有瞬间的清明,但对面旭日众人岂会放过这绝佳时机?
“想走?晚了!”
凌子期率先发难,身形如鬼魅般骤然而动,手中巨镰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直劈而下。
目标并非容丞,而是挡在他前面的明世因。
这一击狠辣刁钻,意在逼容丞硬接,彻底引爆其失控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