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可以吗
直到晚上的舞会,林砚周才再次从人群里,捕捉到许盛言的身影。
他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人,谢冠泽。
林砚周心中燃起莫名情绪,眉头一蹙,当即就跨步朝两人气势汹汹而去,一双手臂出现,拦住他去路:“林生。”
他下意识要推开,眼神却比动作先一步辨别出来者,些许年长的面容朝他和善地笑:“急匆匆地去哪里。”
是他们投行的一位大客户,王德荣,早年在华寅也有些股份,移居国外后,现在只做点基础投资,听说这几年喜欢投新科技,自然和秦绪熟识。
林砚周回望那头,宾客来来去去,遮挡两人身影,时隐时现,丢下客户的行为可不太礼貌,他镇定地敛下情绪,所有行为只在一瞬间完成,当即朝王德荣礼貌回握:“王先生,怎么没同我讲你要来。”
王德荣客气地笑:“诶,你小子回港也没说和我见一面?把我当老古董来的?”
“说笑了。”林砚周端起酒杯敬他,单手插兜,“你来,华寅随时欢迎。”
透过杯体的遮挡,他侧目看向对面,灯火影绰,交谈的话语声被稀释殆尽,只留下两张对望的脸。
谢冠泽,又是谢冠泽。
顶着满场喧闹,彼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砚周热络地应声,不让话头掉到地上,他胡说八道的本领在这种场合格外顶事,只是偶尔飘忽的眼神,却轻而易举出卖他。
心不在焉到,王德荣第二次叫了他名字。
“林生。”
他抽回目光,放下酒杯:“抱歉,您继续。”
王德荣没有问任何,笑着看他片刻后,拍了拍他的肩:“后生仔,少饮酒。”
宾客的那头,林砚周已经失去了那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不知所踪,他盯着杯中升腾的气泡发呆。
神思随一个个空气炸开的瞬间,点点崩断。
“林生,今天我是想给你介绍个朋友。”王德荣兜兜转转,终于说到话题中心,话落,从他身后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面容清雅华贵,眼神淡漠。
“这位是陈迎,这几年一直跟着我做投资。”
林砚周与他短暂的目光交接,礼貌点头握手,他觉得这人给一种强烈的贵而自知感。
“幸会。”
陈迎朝他范式一笑,矜贵道:“谈不上幸会,我们以前见过。”
林砚周眼神凝聚。
“哦,抱歉。”陈迎似乎才反应,露出个范式而委婉的笑容,眼神微擡,略有傲气,“和许先生有过生意往来,不小心混为一谈了。”
林砚周突然觉得此人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好折了王德荣的面子,没有笑容地挑眉:“陈先生爱说笑。”
他沉下眼神,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打量,两人间的气氛,显得微妙。
王德荣赶紧在这时插入一句:“柏钧最近还在闵港?”
陈迎道:“昨日刚回来,阿爸托我问您好。”
林砚周偏头,仰尽杯中干红,懒得搭理两人故意搭好的戏台,无非就是想告诉自己他是陈柏钧的儿子么,无用的二世祖。
王德荣将他引荐给自己,这副做派又是什么意思,他认不认识许盛言与自己何干?
林砚周心里本就窝着火,越念越气,在喝完最后一杯酒后,敷衍地找了个理由,当即离开。
王德荣涩然地在两人间回看,等他转头,林砚周早已穿越人群,连背影都不见了。
全场蓦地遁入昏暗。
一支浪漫的舞曲缓缓从香槟塔流淌而下,罗曼蒂克的灯光向中心靠拢,聚在长阶的红毯上,两道人影并肩而立。
秦绪擡手,拉着书叙白出现在舞会高处。
两人以一支观赏性炫丽的双人舞开场,舞会瞬间热闹起来,最后一个节拍,音乐变调,舞池里陆陆续续涌进男男女女,裙摆与裤腿的交拂,皮鞋与高跟鞋的节奏,轻敲在地板上。
像是简奥斯汀笔下,男女主那一场场邂逅的舞会,《傲慢与偏见》或许正在某个角落悄悄上演。
一位女士提着裙摆,停在面前。
她轻轻呼吸,小心翼翼开口:“林先生,请问……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林砚周擡眸。
是白日里跟着他们去酒庄的那个姑娘,梁诗敏。
女士的主动邀请,几乎等同于不能拒绝,这是基本的绅士礼仪,但她等了几秒,都没等到林砚周任何肯定的回答,她面露窘迫,颤颤地准备收回手。
下一瞬,林砚周站起来,伸出手,拉着她步入舞池。
…
茶点桌旁,谢冠泽挑眉:“盛言,你没和我跳过,怎么知道不行?”
“我跳得不好,还是不献丑。”许盛言试图婉拒。
谢冠泽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宋年希来找过他的事,总是有意无意想套他的话,这种八竿子没一撇的事,他想透露也没什么有用的话,况且,他也不是两面三刀的无德小人,做不出那样背信弃义的事。
谢冠泽垂头笑着,状似无奈点点头:“行,我不强求。”
“但宋年希的事,你帮帮我,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