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91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第91章91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程霏霏的意识混沌又朦胧,像沉浸在一池暖融融的春水里，好半天，才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床垫规律地随着路面颠簸起伏，房车正在行驶中。

床铺的位置位于车尾,紧靠着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一路延伸到弧形的穹顶,像通透的墙，也像毫无遮挡的天窗。两侧亦有长条状的窗格,人躺在床上，睁开眼,四面八方都能欣赏到繁星点点的夜空。

真真正正的天地为庐，草木为衣。

床上铺着柔软的棉质床单，角落里堆着她随身披的那条绒毯。

程霏霏伸出胳膊,拧开床头的壁灯,暖黄的灯光恰到好处地照亮了整片空间。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忽然放慢了速度。

随着小幅度的颠簸,空旷的视野逐渐被枝叶填满，变得密集而杂乱。这露营车似乎冲进了一片植被丰茂的树林里，在开阔处骤然停下。

程霏霏跪坐在床上,好奇地朝窗外望去。

月光柔和地撒落在林间，将地面铺上一层淡银色的光华。整个房车被浓密的树影所包围，虬结的枝干承着月光,看上去浪漫又神秘,像仙境的守卫者。

江羽从驾驶室的方向走过来,步伐轻得听不到声响。

他站在床前，弯下腰，从背后抱住了她。

绵密的亲吻落在程霏霏的耳垂和颈侧。

“这是什么地方？”她好奇地问。

“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江羽扳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背对着窗外清冷的月色。

朦胧的光影将她的轮廓描绘得若隐若现，仿佛披着点点细碎银边，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

江羽长身玉立，站在床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擡起手指，细细地抚过那蕴满水汽的眼尾，缓缓停留在湿漉漉的朱唇上。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看见你有一双翅膀。”

程霏霏被他逗乐了：“我是天使啊？”

江羽的眸光幽深而沉迷：“对我来说，是的。”

程霏霏不笑了，面上有些赧然，下意识地想低头，被江羽捉住了下巴。

他迫使她擡起头，目光落在发间绑着丝带的小辫子上。

“为什么这样打扮？”

程霏霏仰着脖子，眼底水光盈盈。眸色轻轻一转，逗趣地说：“为了装嫩呗。”

江羽却没有笑，甚至没露出任何表情。

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着，眼波看似平静，其下却涌动着旋涡一般的暗流，像是要把一切都卷进去，四面八方地包围过来。

程霏霏不知道怎么的，心也跟着沦陷，半晌，呢喃着交代：“……因为你喜欢。”

她被迫仰着头，嗓音有一丝抖：“我想打扮成你喜欢的样子，来见你。”

擒住下颌的手指忽然用力，程霏霏微微皱眉，正要呼痛，却被江羽低头吮住了唇角。他紧扣着程霏霏的腰肢，压了下去，将人推倒在宽大的床铺上。

似水的月光涌进来，铺满了程霏霏的长发和裙摆。她闭着眼睛，在他的怀中轻颤，不自觉地攥紧了白衬衫的下摆。

江羽吻得愈加深入，一手握住她的手指，另一只伸到胸前，一把抽掉自己的领带。

灰色格纹的布料冰凉，贴着她的肌肤游走，在程霏霏还未觉察的时候，已经悄然缚上了她细白的手腕。

“为……为什么？”

她仰面躺着，眼神突然有些慌张，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

江羽的鼻息近在咫尺，目光却似乎没有什么焦点。茶色的瞳仁里满是她的倒影，像是陷进了一场只有她的梦。

“怕你飞走。”他抚摸着她的脸，目光深沉幽邃，着迷般地轻叹，“要把你的翅膀捆住才行。”

……

星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山林愈发安详而静谧。

天空如一张漆黑的网，套住了程霏霏所有的感官，令她感到放纵和迷失。

江羽伏在她耳边，声音听上去竟然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冷静的克制。

“霏霏，我可以么？”

若不是程霏霏的双手被固定在头顶，意识不清、衣衫不整……这听上去，还真挺像一句彬彬有礼的问询。

不同于声调的平稳，江羽身上的气息已然凌乱不堪。炽热的焦渴伴随着滚烫的唇舌，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她的体内。

程霏霏只觉得煎熬，细白的双腿轻轻抖着，在夜间湿冷的空气里挣动。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都……把……把我捆成这样了，还问……”

喉咙里溢出一声颤抖的嘤咛，程霏霏骤然睁大了双眼。透过天窗，她看到渺茫的夜空中闪烁着一颗微弱的光点，仿佛触手可及，轻轻落在她眼前。

整个世界像是突然压了过来，空气仿佛被挤压得近乎消失，她的胸腔剧烈起伏，四肢不由自主地颤抖。那种无法抗拒的侵袭感令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像是被吞噬。

江羽的动作极尽温柔，仿佛是最轻柔的安抚，可程霏霏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无法遏制喉咙深处那颤抖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