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付诸行动
顾淮书将滚烫的孟清念轻轻放在榻上,看着她冻得发白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中自责不已。
孟清念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熟悉的暖意,眼角的泪无声滑落,浸湿了枕。
顾淮书见状,俯身轻轻吻去她的泪痕,低声呢喃:“念念,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叶七端来姜汤,他亲自吹凉了才小心喂到她唇边,看着她小口咽下,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夜半时分,孟清念终于退了烧,呼吸渐渐平稳,顾淮书这才靠着床边,握着她的手沉沉睡去,梦中全是两人年少时在桃花树下嬉笑的模样。
他何尝不怀念曾经的他们,要不是别人从中恶意作梗,他与她又何必疏离到这种地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他不够信任她。
想到这,顾淮书的心阵阵抽搐般的疼痛,好在一切为时未晚。
清晨,孟清念缓缓睁开眼睛。
顾淮书心中一暖,连忙直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念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冷不冷?”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烧已经完全退了,这才松了口气。
孟清念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上,轻声道:“你……一夜没睡?”
顾淮书笑了笑,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紧紧包裹住:“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小心翼翼地问:“念念,昨天……在河边,我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孟清念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情绪激动,反而神情自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片刻才缓缓开口:“记起来了便好,你我之间.......总该有个了断。”
顾淮书太过于了解孟清念,一眼便知道,她在说硬话。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念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难道只能走到这一步?”
孟清念却只是轻轻抽回手:“你记起了过去,那些好的,坏的,甜蜜的,痛苦的,便都回来了,可我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们了。”
她顿了顿,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瘦:“你失忆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或许,有些距离,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被你的遗忘暂时掩盖了。”
顾淮书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急切地辩解:“不是的!念念,不是这样的!过去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忽略你,怀疑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见孟清念不说话,他知道光用嘴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既然这样……
那他便履行之前的承诺,去北疆协助孟玄朗,把事情解决,将他安全带回来。
顾淮书深吸一口气:“念念,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也有顾虑,过去的种种,是我亏欠你太多,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但我会用接下来的行动来弥补,北疆战事未平,孟将军身处险境,我身为世子,理应为国分忧,更何况,那里有你的父兄……你好生休养。”
说罢,他转身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孟清念一个人在榻上。
叶七跟在顾淮书身后离开,抱琴和秋寻面面相觑。
抱琴率先开口:“小姐,顾世子不会是真去把?”
孟清念愣在榻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寻见状轻声劝道:“小姐,顾世子既有此心,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武艺高强,身边又有叶七等人护卫,定能平安归来的。”
孟清念没有接话,只是望向窗外,心里的酸楚已经无从说起。
她知道顾淮书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更改。
北疆苦寒,战事凶险,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甚至……她不敢再想下去。
最后也只是淡淡开口:“先回将军府吧。”
秋寻立刻去寻了一顶密不透风的软轿,确保回去的途中,自家小主不会再受到风寒。
轿子一路平稳前行,孟清念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回到将军府时,柳氏正在门前张望,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风声。
见孟清念的轿来了,连忙上前嗔怪道:“你这孩子,大冷天的怎就跑到河边去了?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是好?”
孟清念在抱琴的搀扶下下了轿,靠在母亲怀中,闻着熟悉的味道,积压许久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颗颗滴落。
柳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惊得手足无措,连忙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心疼:“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母亲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孟清念只是摇头,将脸埋在柳氏温暖的衣襟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头的恐惧、委屈、挣扎,此刻在母亲的怀抱里,她心理防线崩溃了。
柳氏也不再追问,只是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裳,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长发。
良久,孟清念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柳氏这才扶着她的肩膀,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柔声说:“好了好了,不哭了,天大的事有母亲在呢,先进屋,外面风大,仔细又着凉了。”
说罢,便半扶半搀着她往府里走去。
刚进内院,就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凝重:“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说是皇后请您二位即刻进宫一趟。”
柳氏闻言脚步一顿,眉头微蹙,眼下孟清念这身子,哪还能进宫折腾?
“回绝。”柳氏回答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管家面露难色,压低声音道:“夫人,来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说事关重大,还请您和小姐务必走一趟,不然……她不好回话。”
柳氏看了眼身旁脸色苍白的孟清念:“她重要还是我囡囡的身体重要?”
众人唏嘘不敢说话,只有孟清念知道,为何自己的母亲会对皇后有这么明显的不耐烦。
“母亲,咳咳,我没事的……”孟清念不想让母亲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旁的抱琴却面露难色:“小姐,不可,你前一阵子刚受了伤,现在又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