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顾淮书领命
顾淮书心中百感交集:“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我顾淮书记下了。”
他郑重颔首,将地图仔细卷好收入怀中,又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叶七,眼中全是担忧,随即转身走向洞口:“一匹马我骑走,另一匹……”
“我自会照料。”辰星打断他的话,语气虽淡,却十分坚定。
顾淮书见辰星这般说,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先朝着西境旧营处疾驰而去。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先找到沈青将军,完成追风马场主人的嘱托,再打探孟老将军的情况。
辰星没说,他也没问,如今才想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顾淮书对照着辰星给的地图,避开了镇北侯布下的明哨暗卡,专挑人迹罕至的山林险路穿行。
行至第三日傍晚,天色渐暗,顾淮书根据地图所示,来到一处废弃的驿站。
驿站早已破败不堪,院墙塌了大半,但主体的房屋尚算完整,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前面不远处便是西境旧营了。
顾淮书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也妥善安置了马匹,确保周围没有危险,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却也只睡到了午夜时分,他便起身悄然向西境旧营摸去。
旧营外围是一圈半人高的断壁残垣,月光将营地照得一片惨白,更添几分阴森。
他伏在断墙后,凝神观察,营内静悄悄的,只有几处营帐的窗口透出微弱的烛火,巡逻的士兵稀稀拉拉,步伐散漫,不似精锐。
顾淮书心中生疑,这等守备,如何称得上软禁?
他按捺住疑虑,猫着腰,朝着地图上标记的主帐方向靠近。
主帐外守着两名士兵,顾淮书深吸一口气,趁两人转身的间隙,身形一晃,躲到了主帐侧面的立柱后,身手矫捷的用迷药将两人迷晕了过去。
两人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顾淮书上前,将他们拖到暗处藏好,这才撩开帐帘,闪身而入。
帐内陈设简陋,一张木桌,几把椅子,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正中央的榻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盖着粗布被子,呼吸微弱,似是久病之人。
顾淮书心中一紧,难道找错地方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榻前,借着桌上的烛火,看清了老者的面容,虽面色蜡黄,皱纹密布,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几分刚毅。
他试探着低声唤道:“沈将军?”
老者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你是何人?”
顾淮书从怀中取出那枚玄铁令牌,递到老者面前:“晚辈顾淮书,拜见将军。”
沈青看到令牌,瞳孔骤然收缩,挣扎着想坐起身,却牵动了旧疾,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淮书连忙伸手扶住他:“将军保重身体。”
沈青摆了摆手,接过令牌,眼眶渐渐泛红:“他……他终究还是信我……”
顾淮书见他情绪激动,轻声道:“马场主人说,将军是忠良,绝无叛国之心。”
沈青惨然一笑:“忠良?如今北疆,谁还认得我这个叛将?镇北侯……好手段啊……”
他攥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当年兵变,我麾下亲兵被尽数屠戮,唯有他拼死带着这枚令牌逃出生天,没想到……没想到还能再见此物。”
顾淮书默然,他能想象出当年那场兵变的惨烈,也能体会沈青此刻心中的悲恸与不甘。
“将军,如今太子殿下在北疆生死不明,镇北侯狼子野心,把持大营,您可有何对策?”
沈青深吸一口气:“镇北侯老奸巨猾,麾下私兵众多,硬拼绝非上策,但他软禁我于此,看似严密,实则是怕我与旧部联系,此令牌就是旧部联系的关键。”
他看向顾淮书:“眼下我这身子骨恐怕难以担此重任了,这令牌你拿着,老夫虽不在朝堂,却也知道屡建奇功的顾世子,想必身手与智谋皆非寻常,若你能替我将一封密信送出,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顾淮书犹豫,原本打算不想卷入此事,可他此时发现,事事环环相扣。
片刻后才应允:“将军请讲,淮书万死不辞!”
沈青从枕下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竹筒,郑重地交到顾淮书手中:“此信关乎北疆数十万将士的生死,你务必亲手交给驻守在黑风口的副将秦风,他是我一手提拔的心腹,见到令牌与密信,自会明白该如何行事。”
顾淮书接过竹筒:“将军放心,晚辈就是拼了性命,也定会将密信送到秦风副将手中。”
沈青点了点头,眼中却难掩忧虑:“镇北侯耳目众多,你此去黑风口,比来时更加凶险,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些看似对你示好的人。”
顾淮书将沈青的嘱咐牢牢记在心里。
沈青又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一些秦风的联络暗号和黑风口的布防细节,直到口干舌燥,才疲惫地闭上眼:“去吧……莫要在此久留,免得被镇北侯的人察觉。”
“我带你离开吧将军。”顾淮书于心不忍。
沈青缓缓摇头:“我若走了,镇北侯定会有所察觉,对你行动不利,留在这里,至少还能隐瞒一段时间,你速去,黑风口的军情瞬息万变,迟则生变。”
顾淮书看着他的脸,心中不由得有些敬佩,他知道沈青所言非虚,此刻的离开是为了更重要的使命。
他重重叩首:“将军保重,晚辈去了!”
说罢,不再犹豫,转身掀开帐帘,如一道黑影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顾淮书走后没多久,被迷晕的两人便醒了过来,警戒地看着周围,直到沈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
“你们昨晚没少吃酒吧?这般松懈,你们主子知道了,我看不砍了你们。”
沈青不屑的语气激怒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