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章那可是一整头猪!一整头……
第33章第33章那可是一整头猪!一整头……
看着眼前那厚厚一沓巨款,顾骁只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此时此刻顾骁的眼中只有这沓钱,他张了张嘴,好半晌都没能发出声音。
见顾骁如木雕泥塑般怔愣的样子,叶宁嘴角微微上扬,拿着钱的手轻轻地凑到他面前挥了挥。
叶宁脸上满是笑意地打趣道:“发什么呆啊,怎么?被这笔巨款给砸懵了?”
被叶宁这般一揶揄,顾骁这才如梦初醒,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红着脸一脸窘迫地说道:“没有,是这钱实在太多了,我真不能要。”
顾骁拒绝得很诚恳,在他心里,这两次交易过程中,自己乱赊账,本就觉着愧疚,叶宁不仅没计较,竟还给出这么多钱,他实在受之有愧。
叶宁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便看穿了顾骁心底的想法,心中不禁再次为对方这份老实憨厚而感到诧异。
像话吗,这白送到手边的钱都不要?
深知顾骁的执拗脾气,叶宁只略一思索,便改口说道:“这里可不单单是今天交易的分成,还包含明天那一千件衣裳的部分款项。”
叶宁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沓钱:“两次交易的货款加起来总共是两万六,该给你的分成是两千六,我先给你两千三,剩下的等尤利民那边结清货款后,再一并给你。”
听完叶宁这番解释,顾骁总算是明白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接过这一沓沉甸甸的现金。
顾骁双手捧着比砖头还要压手的一沓钱,愣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把钱放进了身旁的背篓里。
手上的重量一轻,叶宁微微见顾骁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目光越过顾骁,看向脚边的大坑,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就只能卖掉这两千件衣裳了。”
难得瞧见叶宁这般为难的模样,顾骁心里一紧,思索了片刻,才试探着开口问:“你那里还剩下很多货吗。”
叶宁刚收了四根黄沉甸甸的金条,要说起来,这些衣裳的成本她早就成倍地赚回来了。
不过一想到堆在谷仓里那堆积如山的衣裳,叶宁的心里还是有些烦恼:“嗯,还有两千七百多件。本来我也不想进这么多的,可批发对数量有严格要求,我选的款一次最少都要买五十件。”
为了进货的时候少给点钱,叶宁选的那些衣服都是五十件起批的,当时只想着这边的潜在消费者多,倒是忘记自己目前只有尤利民这么一个金主,走货量不高了。
顾骁轻声安慰道:“没事,衣裳轻易放不坏,咱们下个月还可以接着卖。”
叶宁的视线被一只在树梢间欢快跳跃的松鼠吸引,那松鼠灵活的身姿在枝叶间穿梭,是在城市长大的她之前没见过的。
听着顾骁的安慰,叶宁才缓缓转过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天气马上就热起来了,这些春装恐怕就没那么好卖了。到时候尤利民那边要是没销量,少不了要压价。”她的语气里带着担忧,眉头又皱得更深了些。
这几次他们和尤利民的交易总体还算顺利,可尤利民毕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绝不可能白白让他们占便宜。
顾骁沉吟片刻,开口道:“这确实有可能,不过你要是不着急,把那些衣裳放到秋天再卖,也是个办法。”
叶宁若有所思,喃喃道:“也不知道尤利民胃口大不大,他要是愿意,我还真想多赊点衣裳给他。”
叶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那些衣裳堆在谷仓里变不成钱,要是尤利民愿意接手,就是全赊给他,她也是愿意的。
听出叶宁想干什么,顾骁连忙摆手劝道:“尤利民应该不会再要了。一来货物价值太高,风险大;二来衣裳多了,存放和运输都成问题。”
对于自己的交易细节,尤利民并没有瞒着顾骁。
顾骁知道,对方认识镇上运输队的人。如今镇上几个厂子运输货物用的是小货车,那货车车身不大,一趟拉的货物数量有限。
尤利民虽说有能耐在车子装货不太满的时候,夹带一些货物去市里,可车厢空间本就狭窄,一次运个十袋、二十袋衣裳,就已经达到极限了。
运输队的工作可是人人羡慕的肥差,就算尤利民愿意冒险,像何爱军这些人,也绝不可能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况且,镇上不比山上,十几袋衣裳堆在一起,就跟一座小山似的,显眼得紧,堆在城隍庙也不安全。
这一袋衣裳价值一千多块钱,尤利民的家底本来就薄,必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听顾骁解释完其中关键,叶宁终于彻底打消了念头,她一脸无奈地说:“行,那剩下的衣裳就留着秋天再卖吧。”
说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对了,我这次选的衣裳款式挺多的,你给自己和家里人也挑几身,算我送你们的。”
顺着叶宁的视线,顾骁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打着无数补丁、破旧不堪的衣裳,一脸窘迫地说:“不了,我们在村里情况特殊,不适合穿这些衣裳。”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眼神里满是无奈。叶宁带来的这些衣裳,款式新颖,面料上乘,与自己和妹妹顾灵身上的衣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身上的这件,就像是早该扔进垃圾堆的破烂。
其实如今顾骁手头并不缺钱,可村里到处都是眼睛,顾家人根本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在人前露富享受。
怕顾骁误会自己的意思,叶宁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是我手里剩的衣裳实在太多,放在那里也派不上用场,就想着问问你需不需要,你要是需要的话,就我们这个交情,我那些衣裳你可以随便拿去穿。”她的眼神真挚,语气急切,生怕顾骁多想。
怕顾骁多想,叶宁又轻声安慰了一句:“没事,这些偏见总会过去的,以后大家或许就不在乎成分不成分,只看重钱了。”
要知道在现代,谁家要是祖父、祖母那一辈是地主或者资本家,那可是足以在人前炫耀的资本,要是家里能再有几件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直接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之前叶宁的大学舍友家里便是如此,因为拆老房子,从房梁上掉下来了一个布包,里面有两根金条和几十枚银元。
哪怕那时候黄金的价格还没有飞涨,叶宁舍友的父母也靠着卖金条和银元赚了好几百万,这位舍友也摇身一变,一夜间就成了富二代。
然而,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顾骁,并未把叶宁的话当真。
毕竟这样的时局已经持续三十四年了,哪是说改就能改的。他们这些黑五类,仿佛生来身上就带着难以磨灭的印记,他父亲是这样,他是这样,以后他的孩子恐怕也难以摆脱。
其实和那些被送到边疆开荒,下放到牛棚、林场的同类相比,顾骁一家的处境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这一切也多亏了周新文的关照,因为对方在公社有话语权,这些年周顺弟才没怎么遭受批斗的苦头。
至于村里人的白眼和轻视,这玩意不痛不痒的,习惯了也影响不了什么,顾家除了年纪最小的顾灵现在还会为同龄人的孤立而伤心之外,顾骁和周顺弟都已经不太当回事了。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叶宁作为后世人,即便告诉顾骁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可顾骁作为身处其中的局内人,又怎会轻易相信。怕顾骁难受,叶宁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说道:“说真的,我们也做了这么多次交易了,接下来我还真不知道该弄些什么东西好了。”
听叶宁说起交易的事儿,顾骁也勉强打起一些精神,低声和她商量起来:“现在还不清楚衣裳到底好不好卖,真要说市面上什么东西最不愁卖,还是各种肉和粮食,其次就是蜡烛、肥皂、洗衣粉这些日用品,应该也挺好卖的。”
这些商品都是顾骁平常会有需求的东西,这些基本的消耗品,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不愁销路的。
顾骁说的这些东西的单价实在太低,要是放在之前,叶宁根本不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