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八大
第七十三章,八大
“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举行预备会议。”
“应邀参加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各国共产党工人党代表陆续抵达北京”
“苏联米高扬副主席率苏共代表团到达北京毛主席接见并欢宴代表团”
“郭沫若欢宴民主德国代表团”
“印度尼西亚国会代表团到达北京刘委员长接见并欢宴代表团”
“波兰统一工人党代表团抵达北京”
“匈牙利劳动人民党代表团抵达北京”
“朝鲜劳动党代表团、越南劳动党代表团、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代表团抵达北京”
“法国共产党代表团抵达北京”
“……中共领导人设酒会欢迎五十余国兄弟党代表”
……
1956年9月15日,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
上一届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七大,是1945年4月召开的,距离现在11年了。
当时,二战暨抗日战争已近尾声,八路军、新四军发展到百万之众,华北、华东的抗日根据地连成一片,收复县城一百多座,日本在中国的失败已是倒计时了。就在七大召开期间,纳粹德国无条件投降。
在七大召开前夕,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在七大会议上,毛主席向大会提交了《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总理做的报告是《论统一战线》,朱总司令做的是《论解放区战场》的军事报告。
从七大到八大,中国人民迎来了抗日战争——近代以来第一次反侵略战争的完全胜利,在解放战争中打败了常凯申的反动政府,解放了除台湾以外的中国其他地区,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痛击了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并取得了援越抗法斗争的胜利。不过,由于长期战争的缘故,以及建国后较长一段时间紧张的军事和经济工作,八大迟至1956年才召开。
“同志们,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现在开幕了。”
出席大会的正式代表1026人,候补代表107人,代表全国1073万名党员,此刻全体起立,热烈鼓掌。
主席在主席台挥手,示意同志们鼓掌时间已经够长了,该继续往下了,但热烈的掌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主席眺望会场,看到的是一千多张激动而热情洋溢的脸。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经历过革命战争的洗礼。
主席还知道,这一千多名代表大部分是坚定为共产主义信念奋斗终生的人,除此之外,也有庆幸自己押对了边的人。有踌躇滿志准备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大展拳脚的人,有踌躇滿志准备升官发财之路的人。主席知道这些人当中有把自己当战友的人,有把自己当导师的人,有把自己当神的人,有想把自己推成偶像以实现仕途终极目标的人。有想把自己架空的人,有把自己当皇帝侍奉的人,有准备把自己推成皇帝的人。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有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的人,有全心全意折腾人民的人,有全心全意扳倒对手的人。
“从我们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的十一年间,在全中国和全世界,为了共产主义和人类解放事业而英勇奋斗和辛勤工作,因而付出了自己生命的同志和朋友,是很多的,我们应当永远纪念他们。”
“在七次大会以来的十一年中,我们在一个地广人多、情况复杂的大国内,彻底地完成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又取得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决定性的胜利。在两个革命的实践中,证明了从七次大会到现在,党中央委员会的路线是正确的,我们的党是一个政治上成熟的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政党。”
“我们这次大会的任务是:总结从七次大会以来的经验,团结全党,团结国内外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为了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的中国而奋斗。”
……
“噢,你们党内部出现了反党团体?这种事情可不能问我要解决方法,解决的方法要你们自己去寻找。要问我,我也只能说,出现一两个这样的团体,不能算是坏事。”
法国共产党中央书记雅克杜克洛此次率团列席参加八大。虽然法国是革命老区,但在列席参加八大的59个党、团体中,法共不算太大,它现在有25000名党员,既没有武装力量,也没在法国国民议会中占到议员席位。其实二战刚结束时法共曾经有议席,并且在戴高乐政府中有4名部长。但在戴高乐下台后,1947~1951年,法共在政府中的部长们陆续被解职了。
雅克杜克洛对主席说的是法共最近内部出现的巨大的意见分歧。这种分歧不是因为秘密报告而开始的,是从1951年就存在了。
首先出现的是所谓马蒂和蒂永的分裂集团。两名当事人,安德烈马蒂在1935年至1943年期间担任共产国际的法国书记,查尔斯蒂永在二战期间担任全法国游击队总司令,后者是至今为止法国共产党历史上军事指挥员的巅峰。
1951年4月,法共组织书记(组织部长)马塞尔塞尔文在法共中央会议上批判查尔斯蒂永的军事和政治路线,查尔斯蒂永虽然不是中央领导,却在法共党内有广泛的声望,马塞尔塞尔文一时搞不定查尔斯蒂永,他干脆去到莫斯科,找到在苏联手术+养病的法共总书记莫里斯多列士。多列士支持了自己曾经的秘书塞尔文,塞尔文得到多列士的支持,7月回国翻盘,还顺便把4月法共内部论战中力挺查尔斯蒂永的安德烈马蒂也绑在一起,认为他们是分裂集团。
但是,1953年斯大林逝世后,狡黠的马塞尔塞尔文立刻和自己的老上级、战友多列士总书记“切割”了,因为多列士是斯大林扶持上去的人,塞尔文预感到斯大林死了多列士会失势。然而多列士没给他扳倒自己的机会,斯大林死后多列士迅速从轮椅状态转换成插管状态,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1953年下半年从总书记的位置上离任,雅克杜克洛上台。
现在杜克洛向主席诉苦,就是说自己和马塞尔塞尔文之间的撕逼。但是主席居然说这不能算是坏事?
杜克洛:“在赫鲁晓夫说了那些话之后,塞尔文把多列士曾受过斯大林支持作为他的罪状,然而这还不够,现在法共内部,塞尔文为首的派别认为多列士与斯大林一样,都应该被打倒。”
主席:“多列士本来就是倒了嘛,倒在床上,打着吊针。塞尔文想对多列士做什么呢?”
杜克洛:“是打倒多列士的路线。他当然对多列士做不了什么,可他可以指控某些他不喜欢的人,说他是多列士的信徒。”
主席:“你是多列士指定为总书记的,还是党内民主选举成为总书记的?”
杜克洛:“选举。经过了民主选举。……可是,塞尔文所说的有一部分的确是事实,他1953年在治疗中风期间确实写了一封信,让秘书在中央会议上宣读。”
主席:“杜克洛中风不能言语那是53年下半年,斯大林都已经去世了。他在那个时候写的信,与斯大林又有多大关系呢?以你为代表的法共中央的大部分人是承认斯大林在某些时期犯了严重错误的,只是你们不赞成彻底地否定他。而塞尔文主张彻底否定他。这是一种党内的意见分歧,虽然根子上是由20大引起的,但这可不能指望苏联来帮你们解决,你们要自己解决。”
杜克洛:“真是很惭愧。我们党内存在着一个小集团却无法解决,什么事都受到牵制,而中国同志却可以很干脆地解决高山和姚述石的问题。”
主席:“那是因为我们解决问题就只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产生问题的人。而且我们只解决那个人存在的问题,而不会去把整个人都否定了。在组织对高山的处理意见中,我们说了他的问题,无原则无组织纪律,政治活动搞独立王国。他在抗战中,在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中做过许多有益的工作,其中一些工作成绩还很卓著。对饶漱石的处理意见也是如此。他们两个人现在被‘双开’,但如果他们能进行认真的反省,也还是值得赞赏的,甚至可以安排他重新出来做一些工作。如果你们1951年对马蒂和蒂永两人能用这样的态度去处理,而不是打成什么分裂集团,现在的工作可能就没那么多困难。”
杜克洛:“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查尔斯蒂永在1952年被开除了党籍,并且他现在已受邀担任法国国防部的高级顾问。”
主席:“那可就太不好了,查尔斯蒂永是你们党里面最懂军事的。”
……
“陈沄同志,我们注意到,中国现在的企业结构里面,集体所有制与我国的工人自治制度非常相似,这两者可以视为同一性质吗?”
——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代表团。
南斯拉夫在四十年代和苏联闹翻,直到斯大林去世赫鲁晓夫才把苏南关系修复过来(勉强修复而已),除了铁托不肯认斯大林做大哥,南斯拉夫的生产资料所有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南斯拉夫的企业制度叫做工人自治企业,南斯拉夫自己认为自己是社会主义,苏联认为不是。西方把它定义为“工团主义”。
陈沄:“集体所有制企业,与你们的工人自治企业有相似之处,但现在我们纯粹的集体所有制企业并不太多。并且,集体所有制企业也受党的领导,就如同国有企业一样,它们都是公有制经济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