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立案
第10章立案
祁言进来的时候，陈迪正跟队员何平说着什么，只有吃得太撑歪在一边的许大成看见了他。
“哎陈队，小祁教授回来了！”
陈迪擡起头来，看见来者的头一句话就是：“穿这么少你不冷啊？”
神情自然，语气正常，丝毫没有把度假的人喊回来办案的半点愧疚。
自从一起办了“二一九”的案子，初次合作却莫名有默契，不管祁言怎么想，反正陈迪现在是一点没拿他当外人。
祁言是省厅调派到市局刑侦总队的案件顾问，比陈迪还小上一岁，长得干净斯文，瞧着像个刚入行的新手。他开门见山：“人找到了吗？”
“没呢。”许大成插了句嘴，“这不老太太家属刚走呢。”
祁言想起刚才的两位女士，“她们跟失踪者什么关系？”
见他是要直接聊案子，陈迪拍了拍何平的肩，示意他继续做事，然后看向祁言：“去我那儿聊，许大成，别歪在那儿！给平子搭把手。”
陈迪的新办公室祁言还没来过，一开门就是几大箱卷宗，陈迪往旁边一踢，挪出地方：“进来吧！”
祁言站在门口打量了办公室里面，里面的布置压根都称不上是布置，除了挪了新地方，空间比以前更大之外，这间新办公室跟以前那间比起来，没有任何新异之处。
简单里掺着凌乱，凌乱里又掺着朴素。
“怎么样，不错吧？”陈迪朝他招手，“进来进来。”
祁言走过来刚坐下，陈迪就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喏，这是昨晚报案的笔录。失踪的老人叫徐容玉，刚过了75岁生日。报案的是她儿媳妇，叫姜安华，刚又来局里问进展。她刚走你就回来了，前后脚。”
“嗯，在门口碰到了。跟她一起来的是谁？”
“她妹妹，就是戴围巾的那个，叫姜安语。”
“这些，”没等祁言把笔录看完，陈迪就已经打开桌面上的文件夹，“是所有相关的监控视频，平子他们应该都在电话里跟你说了，看了一晚上，除了昨天下午老太太下车的地方拍到了她，剩下的监控里都没瞧见。”
祁言点开第一个视频，就是徐容玉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画面，但看不见车上的人，“最后见她的人是谁？”
陈迪说：“她儿媳妇。”
祁言擡眸：“报案人？”
“对，最后跟她有交流的是她儿媳妇，不过车上还坐着她老伴儿。徐容玉是下午两点四十五下的出租车，姜安华是六点左右给我打的电话，告知老人不见了——”
陈迪还没说完，就见祁言正盯着他。
“咳。”陈迪咳了声，“就……昨儿中午相了个亲，就是跟这家人吃的饭。饭局刚散老太太就不见了，这于情于理不能不管吧。再说这事的确有蹊跷，你说是吧？”
祁言干净的手指推了下金丝边眼镜：“也就是说，你见过老太太和她所有家人。”
“啊对。”说到这，陈迪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
然祁言先一步打开了局里的监控系统，看到了昨晚的监控视频。视频上的姜安华和姜安语他一眼认了出来，就是刚才出去的两位女士，于是祁言指了指另外一人。
“这是老太太的儿子，叫陈旭。”陈迪说。
画面里，陈旭正搂着姜安华，一看就是在安慰。而陈迪当时也在场，不光陈旭，姜安语也在安慰姜安华。
“有意思。”祁言把视频放了两遍。
不用他解释，陈迪也发现了。无论从监控视频还是从实际接触来看，比起徐容玉的丈夫和儿子，姜安华都是最紧张和关切的人。甚至……作为和徐容玉没有直接关系的姜安语，陪姜安华来公安局的次数都比陈旭和陈隆生要多。
“刚姜安华说，陈旭出差去了。”陈迪啧了一声，“家里老人丢了，他倒是还有心思去出差。”
这夫妻俩，一个过于紧张，另一个又过于不紧张。
“队长！”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陈迪还没开口外面的人就已经进来，许大成拿来两份记录，“这是老太太医疗记录，平子查了，别说高额保险了，连最基本的人身险都没有。基本排除骗保，相反如果老太太一直在，还能拿点养老金。”
陈迪接过来看了一眼，“肝硬化？”
“对，上面那个失代偿期我问了，基本等于晚期。她的主治医生那边说建议肝脏移植，当时老太太出去了，是陈旭两口子问的医生。听那意思，是儿媳妇想给老太太治，儿子有点犹豫。但也不一定，因为老太太确实年纪大了，而且亲体移植的手术费得三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这费用远超养老金了。”陈迪看了眼表，下午三点半整。
“高龄老人失踪超过24小时，且存在被侵害可能，”祁言放下那份记录，“陈队。”
“嗯，通知家属，予以立案。”
“好嘞。”许大成还没走出去，外面的嘈杂声就传了进来。
本来可以选二楼比较安静的办公室，但陈迪嫌上楼下楼的麻烦还耽误时间，就要了一楼那间没人用的办公室，进出倒是方便，就是只要门没关好，外面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哭声、说话声交杂在一起。
“什么情况。”陈迪问了一嘴。
许大成探身往外听了一耳朵，回过头来：“好像是家里孩子丢了。”
来报案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位老人。
“警官，”一个瞧着大概四十出头的女人抓着何平的手，双眼哭得红肿，“我女儿叫冯元元，还在上高中，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两口子在外面打工，孩子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她以前很乖的，就是这两年，叛逆期不大听话，但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
女人情绪激动，旁边的男人虽然看着还算平静，但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在叹气，他身上穿着旧得不成样子的黑色羽绒服，袖口领口都被磨破，里面发灰的羽毛扎了出来。
“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需要了解更详细的情况。”何平说着，朝探头往外看的许大成招招手，又说：“你们先进来，咱先做个笔录。”
“陈队，我先去那边儿搭把手啊。”许大成请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