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未来呢?
第23章未来呢?
回到家李清明在阳台上透过门槛看电视,因为她正在边抽烟边拔鸡毛,原来是杀了一只土鸡。
她把家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台上多出一个大纸箱子,里面放着鸡鸭鹅,旺财在咬鸡脑袋,场面有些诡异。
“你杀鸡了?”郝帅走过去,蹙眉,“你怎么又抽烟!戒不掉我要生气了!”
“杀鸡呀郝命,我壮胆不可以啊!”
郝帅没好气道:“你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你还壮胆!”
严水寒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部放茶几上,他环顾四周,发现李清明还算可以的,说话做事利落干净。就算是在杀鸡,四周都是滴血不占,几乎收拾过了,估计心里也是觉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郝帅性格像谁,他大概是看出来了。
严水寒轻咳,总感觉两人关系被李清明这个长辈知道,怪尴尬的。他从来没有在年长者面前暴露过性取向。
“奶奶,我给你买了好多吃的。”郝帅从大包小包掏出一些零食,撕开自己吃一口又给奶奶递嘴边,“软糖,这个你可以吃,不许抽烟。”
“你花人家多少钱了。”李清明看一眼沙发上的严水寒,“你也不怕人家嫌弃你。”
严水寒听到了,更加拘谨不已,他耳根泛红假装不在意走进卧室,郝帅嘴角上扬,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严水寒这副表情。
“还笑,人家都生气跑进去啦。”李清明走到孙子耳边,“你别傻乎乎的。人家都二十七了,到时候把你丢在西乡!你还不讨好别人,温柔对人家,一上来就花人家钱,你真是臭不要脸。”
“我没要,他硬塞给我的。”郝帅咂舌,“奶奶,你也不要这样想我哥,他不是这种人,他不会甩掉我的。”
李清明欲言又止,她不了解俩男的怎么谈恋爱,更不清楚严水寒看上自己这个傻孙子什么了。
“我们多久回去。”李清明问。
郝帅摇头,“等政府通知吧。”
李清明长叹一口气,“政府政府,他们会管我们吗?”
“肯定会啊!你没看直播吗?”
“他们是难民,我是说我们。”李清明经历过洪灾,当时饭都吃不上,更别提什么补偿了,人活着就是万幸。
“我们就等通知呗,国家会想办法的,你害怕什么?”
“你还想当拆二代啊?做美梦吧,你现在要想想我们俩下半年怎么活。”李清明悲观地叹口气,掏鸡肚子里的东西不再多言,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要不我去找找工作吧?”
郝帅从头到尾都相信国家会帮他们西乡,但这一瞬间他也有些难过起来。因为奶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经历过灾难,曾经国家怎么做、什么流程以及人民自愿舍弃什么,李清明一清二楚,至今都还记得。
那次洪水让所有人从有到无。
可是当年政府说得对,无产阶级最不怕的就是从有到无,然后再从无到有。
国家心系百姓,这样就足够了。
大多数时候不是不愿意争取,而是农民阶级早就习惯了顺从和消化情绪,大不了再拿起锄头种子,从头再来就好。
人没死,地没灭,天没破,怕什么?
只是这回难受啊,洪水并没有一涌而泄,它是一大股一大股地流,慢慢淹了他们的家乡。这比直接冲垮他们还要难受。
许多房子泡在水里,庄稼地淹了或许就淹了,到时候所谓的补偿下来还不够还债,他们下半年靠什么活呢?
郝帅陷入沉思,他不会、也不舍得让年长的李清明出去工作,如果没有办法,他当然要扛起这个家的责任。
郝帅惶恐,他心想什么都没了,要是还离开严水寒,那根本就是……
见少年瞬间没了声,表情痛苦而焦躁,李清明哎呀两声,拍拍孙子肩膀,让他去看看严水寒在干嘛,多陪着人家。
郝帅哦了一声,整理情绪走进屋内。
严水寒独自坐在床头收拾什么,郝帅关上门,关心问道:“怎么躲这里。”
“你们聊天,我插不上话。”严水寒指腹挠发鬓,一脸无奈,“估计你奶奶是西乡第一个知道我性取向的人,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郝帅坐过去安慰,“我奶奶嘴很严的,她不会说的。”
“感觉很奇妙。”严水寒揽过他腰,“要是有天,我们的关系被大家发现了……”
郝帅打断男人直言:“那就发现。哥,我不在乎,而且我巴不得,我想告诉全世界自己拥有最好的爱人。”
严水寒神情有点恍惚,心事重重地合上嘴。
郝帅抿嘴靠在他肩膀上,“哥,不要因为害怕什么东西就丢下我。”
严水寒自言自语喃喃:“什么东西。”
“世俗和诟病什么的。”郝帅擡眸目光殷殷,“不要丢下我。”
严水寒心如鹿撞,没有发言。
郝帅吸口气闭上眼睛,严肃说:“现在水势已经明确了嘛,水没有淹过围墙,你的店保住太好了。如果尘埃落定,政府那边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划,我到时候要想办法把你的钱还了。”
严水寒蹙眉,“急什么,我都说过我不着急的。”
“可是我和奶奶要生活呀。”郝帅难得沮丧道:“哥,我心里好难受,我的西瓜都被泡烂了吧。”
严水寒握住他宽厚的肩膀,“宝贝,天意难违。人间辛苦是三农,许多时候大家都是靠天吃饭,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也是没办法的,你要看开。”
“可我前两天还以为要丰收,这两天感觉做梦一场,几个月心血,全没了。”郝帅睁开双眼看向严水寒,“我奶刚提了一嘴,我现在有点害怕,不是害怕钱不钱,我就是担心我们会分开。”
严水寒喉咙艰涩,“郝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