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心旷神怡
宫里那些豢养的奇能异士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一些也因为受到了惊吓而废了,所以皇后才会出重金从民间请来这些奇能异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必定有浑水摸鱼之辈趁机大发横财,他们三位就是通过了重重考验,才能踏入这个宏伟却冷清的建筑中,踏着那些蠢货的鲜血。
这座精雕玉琢的宫殿,就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他们如今就站在这猛兽的腹部,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这宫殿中的冤魂孤鬼。
也合该是这两位道友倒霉,不过是争辩了两三句,讲出自己的意见,就惹怒了正中央檀木缠金宝座上的雍容华服的女子。
冷的如同利箭的声音从头顶倏地响起,瞬间止住了耳边的嗡嗡声,偌大的宫殿再次鸦雀无声,就算站在这里的活人,也不敢大声喘气。
“依哥哥看,太子殿下到底是心魔所困还是被黄大仙给附身了?”那个被宫中琐事折磨的两鬓略微发白的妇人略抬眼皮,声音也略显疲惫。
太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握在手中一张最有力的牌,一旦太子出了事情,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也势必会受到牵连,毕竟她的族人们太过无能,只知道养尊处优,硬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只会游乐不懂处事的纨绔,就连她的哥哥也刚愎自用,早已被皇帝嫌弃。
外戚不给力,容貌也已经衰退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够依仗的,也唯有她的宝贝乖儿子,那个曾经风华无双、才貌双全的骄傲。
如今却被囚禁在东宫一隅,如同疯子一般,见人就咬。
以前皇上还会怀着一颗慈父的关爱心,偶尔去看望,可自从他差点咬了皇帝的龙臂,皇上就开始嫌弃起他曾经的骄傲,将之认为是今生的耻辱。
最是无情帝王家,还真是血淋淋的真理。
涂抹正红口脂的朱唇裂开一丝苦笑,染着鲜红凤仙花汁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崩坏一角。
冷厉的凤眸盯着崩坏的缺口半晌,突然随手拿起茶盏,砸向那个长得和黄鼠狼一般的道士。
“太子殿下兢兢业业,为了国事殚精竭虑,更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这样淳朴的孩子,能有什么心魔!本宫原以为你是个人才,想不到和之前的那些人无异。”
所以,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道士冷汗淋漓,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还未等他开口求饶,就被核桃塞满嘴巴,挣扎着被拖出了大殿,就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一般。
刚才还在与之争辩的道士见状,突然脑袋一凛,好似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刺骨的寒冷从脑袋冷到脚底板。
他之前只顾着逞一时口快,却忘记了这得病的是谁,那可是太子,是未来的真龙天子,这样有龙气护体的贵人,又怎么可能会被黄鼠狼附体。
一张红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隐约有青色溢出面颊。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勉强稳住了凌乱的心神,双膝跪地,以身体不适请辞,他发誓若是能逃离此灾难,他此生再也不会踏入宫门一步。
可他已经见到了太子殿下失神狰狞的样貌,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的踏出宫门呢。
还没等他抬起头来,就被一柄利刃刺穿了身体,周身的鲜血被饮血的刀所吸干,那个算不上精瘦的男子瞬间只剩下一张皮和一个骨架。
“哥哥,你怎么能如此冲动,明智本宫是最闻不惯血腥之味的。”
皇后抬起绣金凤凰的广袖,嫌弃的捂住口鼻。
瓮声瓮气的斥责声让国舅淡然一笑,他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慢悠悠的抽出自己的宝剑,将其抵在了最后一个小道士纤细柔嫩的脖颈上,只要他稍微用力,那么这唯一的目击者也会死,到时候他们的秘密,就只是普通的秘密。
小道士却没有他想象的惊恐,依旧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仿佛夹在她脖子上的不是一把吸血的宝刀,只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
但是在皇宫外马车上等待消息的几人却面露紧张之色,尤其是姜浩然,纵然面色不变,可眼神却充满担忧,修长的手指恨不得将手中的铜镜捏碎。
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不听话了,竟然不听他的劝阻,一意孤行的扮作道人进入皇宫,这可是比任何龙潭虎穴更加危险的地方。
这小丫头自认为见惯了大场面,就无法无天了,殊不知这人心比妖鬼更可怕,尤其是这生活在高处的贵人们。
“小狐狸,麻烦你放开我的手,他可不是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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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安皱眉,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小狐狸松开了爪子,讪然一笑:“这把宝刀可真是邪气,要是用它来杀鸡就好了,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若是没有强大的怨气,是万万镇不住这邪气的,所以这国舅爷可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他把太子变成今日这番模样。”小白狼半眯着狭长的双眸,对这表面上一无是处的国舅爷产生了怀疑,若当真是个废物,又怎么会在这吃人的皇城根逍遥快活呢。
镜子一端的青灵儿在听到小白狼的揣测之后,眸色微变,原本乌黑的瞳孔变得更加有神采。
“太子殿下是天生的贵人,这样不染凡尘的贵人,一旦被染上了俗世,自然要生病,可这一病却传出了许多的谣言,若是太子没了,那么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又会是谁呢?”
青灵儿反其道而行,将这个烫手番芋重新丢给了皇后,她要是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定会被杀,可若是皇后说了,就算她说的是错的,那也仅仅是一个大胆的假设罢了。
皇后顿时凤眸一亮,头顶的乌云彻底消散,她露出了和蔼明媚的笑靥,暂时保住了这个小道士一条小命。
此人自从踏进了凤殿后,就一言不发,好似一个哑巴,她在那叨叨不休的两人中间,显得极为不显眼,可若是只剩下她一个人,却又让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