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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米汁

二米汁

晚上回家时二人以后没有什么胃口,从来不会剩饭的他们反常地剩了一大块米饭。

剩米饭绝对是不能扔了,粒粒皆辛苦,这感觉在她收稻子后更是强烈。

路安去煮猪食了,留下她洗碗。将厨房打扫干净后她看着剩下的一碗米饭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过一个干净的盆子,用凉白开把米饭淘洗了几遍。

拿出一直藏在厨房碗柜下的一方小石磨,用开水烫洗干净后,她在院子里搬了两条凳子,一条放石磨,一条自己坐。

她的脚踩在放石磨的凳子的架脚下,以增加稳固性,然后将洗好的米饭放进石磨中央的小孔里,一手拉磨,一手往里头慢慢浇着凉白开。

石磨和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差不多大,不重,一般用来磨些辣椒粉和桂皮粉,磨豆浆也行,磨米饭和豆浆的程序差不多,甚至还比豆子磨得要快些。

将流出来的白色米汁用干净的不锈钢盆接住,磨完后她往里头放了些盐和一把白糖,接着又倒回小石磨,再次研磨。

这样米汁会更加细腻丝滑。

——这一过程,如果用破壁机的话只需要一分钟,可惜她没有。

电饭煲,空调,热水器,马桶……她通通都没有!

一旁好奇观看着主人磨米汁的460看见赵悬毫无征兆且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将研磨好的米汁用纱布过滤掉粗渣,倒进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瓶中,本是乳白的米汁在经过纱布的过滤会变为半透明的纯白,透过瓶子看有点像稀释了的米酒,从外貌上就透着一股子清凉解渴的气息。

扣上密封盖,赵悬将满满一大瓶米汁放进冰箱保鲜层中。

喂过了猪和鸡后,路安也提着手电回来了,在夜间的虫鸣声中他一一检查过门窗后,反锁了院子的大门。

末世过后他们二人都睡得很早,即便已经点上了电灯,但处于安全的考虑夜晚也不敢亮太久。

洗过了澡后,将电扇打开,放下蚊帐,电扇发出连续而有规律地咔哒声转开了头,将洁白的蚊帐吹得微微鼓起来。

竹篾是冰凉的,风又正好带走了身上未干的水汽。熄了灯,外头的星子去透亮,有猫头鹰咕咕的声音传来,偶尔会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从窗外极快掠过,并且发出一声“滋——”的细高声音,那是蝙蝠飞过去了。

赵悬趴在凉丝丝的竹席子上,肚子上盖着一方小毯子,听着窗外大自然系的白噪音,一觉睡到天亮。

一睁眼,便是剧烈的疼。

手臂疼,腰疼,小腿肚子疼!

赵悬倒吸着气,慢慢从床上挪动着爬起来……全身都疼!

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干过农活了,春天时的插秧起码是在风和日丽中完成的劳作。

路安看着一脸铁青的赵悬起床,换衣服,洗漱,笑了笑,却再没有说让她不要去的话。

天才微微亮,空气很潮湿,舒服的温度让虫鸣都消失了。赵悬一边往壶子里灌水,一边对路安说:“上次我腿肚子这么酸的时候,还是小学体育课老师叫我们全班练习蛙跳的时候。”

迎着晨曦,两个年轻人骑着小三轮,离开了家门。

这一天的农活说来乏善可陈,倒是在傍晚时,那太阳还挂在山尖上散发着柔柔橘光时,一声叮铃铃的车声传来,赵悬缓缓支起老腰来,然后一手顶着腰,一手支起凉棚来往远处看去,她看见姚远和章小禾各骑了一辆三轮正朝自己这边驶过来。

“姚大哥!小禾姐!”赵悬朝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两人将车停在田埂上,姚远四下看了看,指着躺倒在地上的片片稻子问:“这些都是要脱粒后收起来的吗?”

赵悬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她就看见姚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劳保手套戴上,然后动作麻利地抱起稻子来到脱谷机前,脚下一踩,开始为稻子脱粒。

章小禾解释道:“我们昨天听狗狗说啦,你们要种二季稻,所以趁空闲就来帮你们一把。”她独手拿着一个麻袋,将遗留在田间的稻穗一一捡起来,丢进麻袋里。擡头间见路安和赵悬都要阻止,“你们就不需要客气了,从我们来到这里后你们小两口帮了我们多少忙了?这点小忙能出力当然要帮了,二季稻要赶时间的,割完稻子后你们还要犁田,插秧,要是拖上一个月你们的秋季稻就没有收成了。”

有了姚家人的帮助,进度明显是快多了。姚远将稻子脱粒后装入麻袋,扎好口,放入自己的三轮车后斗中,接着又将一束束稻草拢起来,紧紧绑住一捆,也放进斗里,堆成一个小山尖后,最后拿出绳子将这满满一车庄稼固定好,扭头对赵悬他们说:“我先给你运回去!”

稻田离家不远,姚远很快就打了一个来回,装载上第二车。这一次,是他们一起回去,四人的车斗里都载上了满满的粮食或是稻草,稻草都移去了隔壁养着猪的老房里,粮食则放进了厅子里。

几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卸了货,姚远用衣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准备和章小禾一起离开,赵悬眼疾手快:“姚大哥,你们等一下。”

她快步走向冰箱,将昨晚那一大瓶米汁拿了出来,满满一瓶的米汁在一晚的沉淀后有少许分层,赵悬摇了摇,又迅速变成半透明的白色,有些像椰汁,在接触炎热空气的刹那,玻璃瓶上迅速起了一层白雾,衬托着里头清凉的米汁,猛地看一眼这罐米汁还颇有一种小资情调般的精致美丽。

这瓶米汁大致有两升,她又在玻璃瓶外套了一个厚布袋子,挂在了姚远的车把手上。

“全身都在发汗的时候喝冰的不好,你们就把这瓶米汁挂着,等回家它不那么凉了正好喝。”

姚家夫妻笑着谢过了。

往后的四天里他们中午和傍晚都来帮忙,先将稻草捆扎,粮食装袋,然后帮着一起运回去。

有了姚家夫妻的帮忙,稻子很快就割完了。

章小禾的心很细,总是跟在他们后头将遗落的稻穗捡起来,因此田里极为干净,只剩下一簇簇一掌高的稻杆立在那里。

脱粒后的谷子上秤量了量,一共五亩水稻,亩产最高的是四百二十斤,最少的才二百九十斤,一共一千六百来斤,如果碾成大米,那么大概会收获将近一千斤的大米。

路安对于数字很敏感,虽然他没有种过田,但他也知道大疾病之前,一亩田可产粮过千斤。

他们忙活了两个季节,五亩田的收入其实还不如五年前一亩的收入。

但这些粮食让他们熬过一年的是没有问题了,况且他们种有很多地瓜和土豆。

秤好了重量,便是晾晒。村下头平坦的晒谷坪随便打扫一下就可以铺上竹篾席,将谷子在上头细细摊平就行。晒过的谷子更利于保存,放在干燥的地方两三年都不会坏。

只是晒过之后的谷子会掉些秤,加上要留一百斤的谷种——这么算来,其实五亩稻田产出的可食用稻米还不足九百斤。赵悬也是考虑到来年粮食歉收,想趁这着这个好年种上可支撑两年的谷子。

天气还是那样热,却好像迎来暴雨季,常常一阵风来,天空就立刻乌云密布,不消几分钟,雨就和瓢泼一样倒下来。

路安的赵悬常常在万里无云的清晨里将谷子驮到晒谷坪去晒,然后两人再扛着锄头去耕田。

他们没有牛,只能用锄头去松地。村里头可以用来犁地的拖拉机倒是不少,但都是柴油启动,他们也没有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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