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太上长老盗取灵石
黎明前的黑暗,月色尚未完全褪去,水云天内,善恶台前,却已密密麻麻聚集着一大群人。他们各个身着黑衣,活像一群孤魂野鬼。
五十名弟子屏息凝神,看着堆放在地上的一个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弟子们纷纷将此次“出征”所得倾倒而出。
哗啦啦——
顷刻间,一座由极品火,金灵石堆砌而成的小山丘,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浓郁精纯的火属性灵气几乎凝成实质,氤氲如霞,映得在场每一张年轻的脸庞都红彤彤的,仿佛集体喝醉了酒。那光芒,何止是闪瞎人眼,简直要把人的魂魄都勾出来。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云染,看着这座几乎能点燃空气的灵石山,眼底也掠过一丝真实的满意。
她负手而立,下巴微扬,“嗯,干得不错!”她大手一挥,动作豪迈得让人想顶礼膜拜,“都辛苦了!参与此次……嗯,任务的弟子,每人赏十块上品灵石,算是辛苦费!”
十块上品灵石?!
这话如同惊雷,在众弟子耳边炸响。
水云天如今落魄,弟子们一视同仁,抠抠搜搜,月俸也不过一块下品灵石!而一块上品灵石,足以兑换一千块下品灵石!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跟着太上长老,半夜出去溜达了一圈,就拿到了相当于他们未来二三十年俸禄的巨款!
“嗷——!”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兴奋嚎叫,瞬间点燃了全场。所有弟子,包括几位平日颇为持重的内门弟子,都激动得面色潮红,手舞足蹈!连夜的疲惫、瞬间被这巨大的喜悦冲得烟消云散。
“多谢太上长老恩赏!”
“太上长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马屁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动作飞快,几乎是抢一般地将那沉甸甸、亮闪闪的十块上品灵石揣进自己干瘪许久的储物袋,紧紧捂住,生怕它长翅膀飞了。
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觉得太上长老那单薄的身影,此刻无比高大,周身都散发着灵石的光芒。
云染不动声色地将地上那座灼灼生辉的灵石山,连同所有储物袋,尽数收入囊中。
紧接着,她蓦地抬起手,指尖萦绕上几缕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气。
“好了,”云染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轻柔,如同深渊恶魔在耳边低语,蛊惑人心,“赏也赏过了,现在,闭上眼睛。”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弟子们带着满足而茫然的笑容,无比顺从地,齐刷刷闭上了眼睛。
云染指尖的黑气无声无息地弥散开来,如同活物般,精准地钻入每一位弟子的眉心。
“记住,”她的声音如同梦呓,直接烙印在众人的神魂深处,“你们今晚,哪里也没去,一直在此刻苦修,未曾离开半步。至于这些灵石……是因为你们早起努力修炼,宗门特赐的奖励。记住了吗?”
弟子们神情恍惚,如同提线木偶,喃喃重复:“是……我们一直在修炼……灵石是……努力修炼的奖励……”
黑气悄然收回,没入云染指尖,消失不见。
几乎在同一时间,弟子们眼皮颤动,陆续清醒过来。眼神先是茫然四顾,如同大梦初醒。
“咦?我们怎么在这儿?”
“对啊,天还没亮呢……哦,想起来了,是来晨修的!”
“嘶……我怀里怎么这么多上品灵石?!”
“啊!我的也是!宗门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是太上长老看我们修炼刻苦,特意赏赐的!我就说嘛,早起修炼准没错!”
众人两两相望,脸上尽是困惑与惊喜交织的复杂神色,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记忆就是如此。
还未来得及细想这两天,就听见了那如同催命符一般的钟声——“铛!铛!铛!”
卯时已至,晨修正式开始!
霎时间,脚步声纷至沓来,其他按照正常时辰前来晨修的弟子们匆匆赶到善恶台。他们惊讶地发现,竟然已经有五十名同门先到了,而且个个精神焕发。
而那位凶神恶煞的太上长老,果然已经板着脸站在了高台之上,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站好!开始点名!修炼之人,如此散漫,成何体统!”
黎明已至,天色将明,水云天这边是高兴了,而远在数十里之外的星月峡灵石矿脉,却已是另一番景象。
那位轮值的凝核期孙长老,从一场深沉的的睡梦中挣扎着醒来。他只觉头痛欲裂,识海如同被搅浑的泥潭,昏沉不堪,四肢百骸更是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乏力感,活像是被人拖出去,不眠不休地激战了三天三夜,连金丹都快被榨干了。
“怎么回事……”他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修为到了他这地步,早已寒暑不侵,精力充沛,何曾有过如此虚弱不堪的感受?
还没等他将这诡异的身体状况理出个头绪,石屋外就传来一阵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脚步声。
“长、长老!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名巡逻弟子几乎是破门而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语无伦次,“库、库房……库房被、被被被……搬空了啊!!”
“什么?!!”
孙长老如同被九天神雷劈中天灵盖,整个人猛地从床榻上弹射而起!那一瞬间,什么头痛,什么乏力,全被这足以冻僵灵魂的噩耗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袍,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了库房重地门口。
然后,他看到了足以让他道心崩裂的一幕——
那由金丹期阵法大师亲手布下、足以抵挡数名凝核期高手联手强攻数日的禁制,此刻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库房大门洞开,毫无阻碍地展露着内部的景象。
空了。
真正的空空如也。
昔日里堆积如山、光芒耀眼的极品火灵石,此刻连一点碎渣都没给他剩下。整个库房干净得像是用水洗过,地面光洁得能照出他那张老脸。
一阵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孙长老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骤停后,又疯狂擂动的声音,像一面破鼓在胸腔里胡乱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