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太上长老炼制傀儡
云染指尖血珠连串往下掉,在青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洼,体内怨气像脱缰的野马,一边往外冲要吞鬼影,一边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本就裂得千疮百孔的经脉,每炼化一只鬼影就多几道新裂痕,疼得她浑身发颤,她摸出个巴掌大的瓷瓶,倒出粒黑黢黢的丹药塞进嘴里。
“呸!这破丹比黄连还苦,回头非得往里加两斤糖!”她嚼着丹药,含糊不清地骂,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暖流,勉强稳住崩裂的经脉,“还好我一向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炼了不少药揣兜里,不然今日非得疼死在这儿!”
起初炼化还算顺利,可到百只开外,剩下的鬼影突然抱团凝成黑雾,裹着凶戾反扑而来。云染刚要抬手结印,经脉一阵钻心疼,动作慢了半分,黑雾撞在怨气屏障上,震得她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红了衣襟。
“还敢抱团造反?”她抹了把嘴角的血,指尖飞快掐诀,地上瞬间亮起几道幽绿阵纹,“早知道刚才就布个困阵,省得吐这口血!”
困阵骤然收紧,将黑雾牢牢锁住,那些鬼影在阵中乱撞,却冲不破阵纹的束缚。
可没等她松口气,阵纹被黑雾撞得晃了晃,裂开道小口子,数只鬼影窜出来直扑丹田——那里的鬼道元力最精纯,一旦被钻空子,她就得被反噬成废人。
云染眼疾手快,从袖中甩出几道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金色符文贴在鬼影身上,疼得它们尖啸着蜷缩起来。
“哼,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她骂骂咧咧,这一动丹田的怨气又开始作乱,差点冲破经脉,她急忙凝神,捏了个幻术印诀,偏殿内瞬间多出十几个虚假的怨气漩涡。
那些鬼影哪辨得真假,蜂拥着扑向假漩涡,云染趁机将体内怨气尽数放出,如同决堤洪水笼罩偏殿:“本座这幻术虽糙,对付你们这群没脑子的小鬼,够了!”
她神念如网,将扑空的鬼影一一网住,每打入一道控魂符印,都得咬着牙扛住经脉的剧痛,符印好几次险些溃散,全靠丹药的药力吊着。
其中一只藏着陈年凶煞的鬼影,突然冲破幻术,撞在她手腕上,把小臂经脉搅得稀烂。云染疼得闷哼一声,反手甩出道捆鬼索,将那鬼影缠得结结实实,又往它身上贴了道爆符:“敢搅你姑奶奶的事儿,炸得你魂飞魄散!”
她顺势往后一靠,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借着墙壁支撑稳住身形,一边用丹药续力,一边调整阵纹加固困阵,还得时不时甩道符咒压制作乱的鬼影,忙得脚不沾地,嘴里还不停吐槽:“还好我云染天资卓越,各类术法玩得贼溜,要不今天还不被你们这些小鬼玩死在这儿。”
当最后一只试图逃跑的狡猾老鬼被怨气锁链拖回,在绝望的嘶吼中被炼化成一名傀儡后,偏殿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云染体内那股濒临爆炸的胀痛感终于消失了。云染再也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一口鲜血喷在地板上,晕开大片暗红。
“总算把你们这群玩意儿收拾妥当了,”她摸了摸空荡荡的瓷瓶,又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真是十八般武艺全用上了,就是这身子骨修为低下,不然哪儿需要那么费劲儿!”
她喘着粗气,看着满殿整齐排列的鬼兵——双目空洞,周身萦绕着黑气,活像支阴森森的军队,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这些傀儡形态各异,而其中最多的——是女婴!她们绝大多数都是婴儿形态,原本没有意识,在云染的控炼制下反而成长了一些,眼眶燃烧着两点幽蓝色的、完全受云染控制的魂火。
数量从十几,到几十,再到上百……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彼岸水榭每一个角落,无声无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云染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和得意涌上心头!她仰起头,发出一连串嚣张至极的狂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偏殿内回荡,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癫狂和扬眉吐气。
“万鬼在手!天下我有!”
她叉着腰,脸色苍白,气儿都没喘匀乎,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以后看谁还敢跟我作对?都不用我亲自出手,随便派几个小鬼过去,就能把他家祖坟都给刨喽!”
她越说越兴奋,指着那些傀儡开始分配任务:
“你!你!你!对,就你们三个大块头,以后就是我的专业打手!让你们揍谁你们就给我上!”
“你们这几个小的,机灵点,负责打探消息,修真界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那个拿账本的!以后宗门的账目就归你管了!敢算错一个铜板儿,我把你拆了重炼!”
她甚至开始幻想:“等以后队伍壮大了,还能组个鬼兵仪仗队,出门多气派!看谁还敢说我们水云天穷酸!要是星月峡那些个王八蛋敢再来找茬,我就让这群小鬼天天晚上去他们床头唱摇篮曲!烦也烦死他!哈哈哈——”
“还有你们!”她目光扫过那些女婴傀儡,摸了摸下巴,完全没有使用童工的自觉,“虽然打架不太行,但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打扫房屋总可以吧?啧,就是这模样有点瘆人,回头给你们换身粉粉嫩嫩的小裙子……”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一缕神念如同丝线般牵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傀儡——那是一个身形凝实了些、穿着残破襁褓形态的小小女婴傀儡,眼眶中的幽蓝魂火微微闪烁。
她想试试这新炼化的傀儡是否顺手,下达了最简单的指令:抬起手臂。
然而,就在她的神念与傀儡核心连接的刹那——
“噗——!”
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猛地从心脉处炸开!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攥住了她脆弱的心脏,用力一捏!
紧接着,全身那些被阴气强行撑开、千疮百孔的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细针同时穿刺,传来令人窒息的灼痛和撕裂感!
她喉头一热,猛地俯身,一口暗红色的、带阴寒气息的鲜血狂喷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轻响,将地面腐蚀出无数个小坑。
而那被她意念驱使的小女婴傀儡,只是机械地、僵硬地抬了抬模糊的手臂,动作迟滞,毫无灵性可言。
云染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内视自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强行吞噬怨气提升修为,如同饮鸩止渴。她这具身体,尤其是心脉和经脉,早已不堪重负,成了布满裂痕的琉璃器皿,脆弱不堪。
如今,只要她试图调动这些怨气,或者操控傀儡,哪怕只是最细微的一丝,都会立刻牵动这些创伤。
如同在脆弱的堤坝上开了一道口子,洪水反噬自身!那滋味,比单纯的胀痛还要痛苦十倍!
换句话说,她现在空有凝核九级的鬼道境界和威压,实则是个一动用力量就可能先把自己搞死的“纸老虎”!
“咳咳……该死……”云染擦去嘴角的血迹,“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云染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占满了彼岸水榭每一个角落的鬼兵傀儡,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这就好比一个饿汉守着满汉全席,却得了严重的肠胃炎,一口都吃不下,还得闻着味儿干瞪眼!
她试着挥了挥手,对着空气那些傀儡说道:
“那什么……各位鬼兄鬼弟,鬼姐鬼妹,鬼……小朋友?本座要休息了,你们……能不能先挪个地方?挤在这儿,怪……怪闷的。”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
那些鬼兵傀儡如同雕塑般矗立着,眼眶中的幽蓝魂火连闪烁一下都欠奉。一阵阴风呼啸而来,屋内的烛火被吹弯了腰,顽强地摇头晃脑,来回摆动,终还是断了气。
云染又尝试用神念下达了几个简单的指令,比如“散开”、“靠边站”,结果除了又引得心口一阵抽痛、喉头涌上腥甜之外,毫无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