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回家路上，孟蕴收到了齐弦的消息。

【上次的企鹅公仔我忘记带走了，我晚上过来找你拿，好吗？】

反正晚上不出门，孟蕴回：【可以】

她推开家门，发现灯亮着，傅泊舟坐沙发上，俯身向前，手指触碰茶几那束桔梗的花瓣，脸色发沉，给人一种他随时都要擡手折断花茎的错觉。

余光扫见她，傅泊舟才若无其事收回手。

离跨年还有三天，孟蕴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傅泊舟心说再不回来，这个家还能有他的位置么。

他面上冷笑一声，并不接话茬。

孟蕴自讨无趣，看见了沙发角落那个企鹅公仔，走过去抱进怀里。

既然傅泊舟都回家了，等会儿还是让齐弦在楼下等着，她跑一趟送下去好了。

傅泊舟侧眸，说的话不太中听：“这是什么丑东西？”

孟蕴不乐意地撇嘴：“哪儿丑了，明明这么可爱。”

说完，她放下企鹅公仔，跑到房间，从首饰盒里找出那个鲸鱼吊坠，回客厅拿给傅泊舟：“喏，这是送你的。”

傅泊舟扫一眼，陈述道：“周末去海洋馆了。”

“嗯。”孟蕴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在海洋馆随手买的，送给你一条。”

傅泊舟没接，也没道谢，而是站起身，在孟蕴面前很自然地低下头：“帮我戴上。”

“现在？”孟蕴觉得这玩意儿跟他的黑色毛衣一点也不搭。

“嗯。”傅泊舟理由充足，“你不想看看合不合适吗？”

这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但孟蕴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有点想笑。

她揭开吊坠的链扣，稍微踮起脚，双手环到傅泊舟脖子上，可这样一来，有了视觉盲区，她看不见链扣是否能扣上，全凭手感。

傅泊舟头又往下低了点，孟蕴的脚后跟得以落回地面。

她很专注，一点没发现傅泊舟眼底闪过的晦暗情绪。

终于把链扣对准时，孟蕴松一口气，夸他的话脱口而出：“挺好看的，适合你。”

傅泊舟敛着眼，孟蕴双手还环绕在他的脖子上，很像是她把他扯得低下了头。意识到这点，孟蕴没有立刻松开手，胆大包天的视线从傅泊舟眉眼依次滑到鼻梁、鼻尖小痣、还有唇上。

而后忽然停住。

她语气略显紧张：“傅泊舟，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傅泊舟看着她，像是即将就能看破她什么想法。

孟蕴纯粹是见色起意，把持不住，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要怎么接吻？”

傅泊舟呼吸一滞，眼神变得有点儿微妙。

孟蕴感受到，最先覆盖过来的是那股柠檬加柑橘的味道，闻久了略苦涩。

唇畔相距还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忽然停住。

“笨死了。”傅泊舟说，他手掌拖着孟蕴的脸，嗓音很低也很温柔，“接吻还要教。”

“……”孟蕴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冰凉的吻终于落了下来。

和上次不太一样，这次更有占有欲。

吻中还带着傅泊舟阴暗的不甘和嫉妒。

中途，他停了下来，手指抚过孟蕴微湿的唇角，几近蛊诱地问：“这几天，你一直在想上次那个吻吗？”

孟蕴想要撒谎否认，却听见傅泊舟无比坦然地承认：“我也是。”

这次接吻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做掩饰。

孟蕴敢主动，傅泊舟就敢说出心里最深处的想法：“不止是吻，我更想你。”

傅泊舟一下一下地亲着，孟蕴无法开口说话。

但她听得见自己失掉分寸的呼吸声，非常羞耻。

以至于门铃响起的时候，孟蕴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推傅泊舟。

“唔……有人。”

“没人找我。”

傅泊舟拉住孟蕴手腕，眼尾有罕见的潮意。

一直响个不停的门铃搅散迷乱气氛，孟蕴想起谁要来找她了，表情立刻变得惊慌失措。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傅泊舟，想让对方松手：“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