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宿山与戈岳旗
骞宿山与戈岳旗
“前辈，你说这鸮肉加进药里，口味会不会更好啊？”
许川嘴角抽动，看着单手捉着一只正挣扎扑扇的路过夜鸮，眼含期待问自己的芙季。
“……定会别有一番风味。”不愿打击后辈上进心的许川施行鼓励教育。
“太好啦！”芙季笑着松了一口气，“这骞宿山中妖兽不多，还好捉了这只夜鸮，我便不用损耗妖兽数量也能给阿璟他们熬新口味的药汤了。”
许川不敢接药汤的话头：“芙季，骞宿山周围所设避兽药是否能维持到他们结束测验？”
这座荒无人烟的大山名为骞宿，是向水府以西往靖南国去的途径点。骞宿山连同脚下的路可谓是真正的茅封草长，偏乡僻壤。即便翻山便是最短路程，去往靖南国的人们宁愿多绕数月路穿过城镇，也不愿意探一探这野兽妖兽出没的骞宿山。
也正因如此，许川和芙季便把结业测验的地点选在这儿。
“前辈放心，避兽药我专门调过的，不但能撑过下月测验结束，再延长个把月也没有问题。”芙季拍了拍胸脯。
“那就好。”许川点头道，”若他们四个今年能通过结业测验，再把神隙院的三年修完，正好能赶上十载一次的有道祭。“
“有道祭之时，几乎所有门派都会齐聚神隙院。正好把三年了结，便可在有道祭挑选之后出路了。”芙季点点头，佩服地说，“不愧是前辈。对他们格外严格就是为了能赶上有道祭，是吧？”
“幸亏崽子们还算争气。”许川笑笑，“看他们上次实战的模样，距离伤我一次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芙季感叹道：“许想不过十三岁就已炼气八层，蓝英同岁，和十五岁的小满同是炼气七层，阿璟虽然尚在炼气五层，可她只有十二岁不说，还在炼气期便能得心应手地画制低阶符箓。”
“我在万干山修炼多年，能胜过他们的人还真真不多。”
“神隙院的记录上，平陵前辈突破筑基层是十二岁。如此看来，若是一直这样用功，对他们四个的将来也无需太过担心。”许川说着，又觉有些可惜，“当年阿璟六岁突破炼气，打破的就是平陵前辈的记录。我还以为她会在平陵前辈差不多岁数突破筑基呢。”
“那可是挥指灭三山的平陵前辈，近百年都无人能出其右。”芙季说道，“阿璟十二岁炼气五层也很厉害啊，筑基期的符修恐怕都没有她用符圆熟呢。”
“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阿璟吐纳速度骤降的感觉。”许川也知晓欧阳璟的长处，可总是有股疑云笼罩心头，又找不出为何。
“芙季，你觉得……阿璟是否会有意放慢修炼速度？”
芙季一愣：“不会吧？虽然平时身法修炼阿璟总是躲懒，可她研读书本比谁都用功。平日给她疗伤时，也未见过何处异常。何况，她为何要故意落后？”
“……应是我多心了。”
许川点了点头，突然感应到脚下传来一小股妖兽气息，便向下看去：“什么东西？”
他们走在山中一处荒石滩，一尾黄色小蛇从地里钻出，紫色蛇信颤响，一双蛇瞳张望几许，扭身又潜回地中。
芙季认识这小蛇：“妖气很弱，是一阶地硫蛇。估计是在地里找顺眼的石头呢。”
“既然只是一阶，便留着吧。也许会叫他们四个碰上。”许川把小蛇留给了下个月的欧阳璟四人，“既然骞宿山已准备好，我们回去吧。”
“是。”芙季应声，点地飞身，提着那只夜鸮与御剑的许川一齐往向水府飞去，“前辈今日用剑阵多次探知骞宿山，回去用我的药汤调理一下吧？”
“……那便麻烦芙季了。”
二人远去，骞宿山重返寂静。
地硫蛇擅潜地，喜硫石，多食岩土。经许川探知后，无高阶妖兽的骞宿山中不过人臂长度一阶低硫蛇依旧太过弱小，只能在地中潜游，寻找果腹的石头。
山地深处，有一点白色光芒隐隐荧荧。
翌月，骞宿山。
“从今日起，便是为期十日的结业测验。”许川悬于骞宿山上，清风拂过他，也拂过身旁的芙季，拂过面前正听他说话的四个年少修士，“骞宿山中宿有各类妖兽，在山中待满十日，便算你们通过测验。”
“虽说此处鲜有人经过，山脚周围也撒下了避兽药，若无意外，妖兽只会在山中活动。若不慎沾染，芙季与你们配发的药材中有引诱妖兽的药物，按需使用。”
接到许川的示意，芙季上前，摊开手掌对欧阳璟他们说：“把学子名牌放在我这儿吧。名牌上附着消隐气息的阵法，戴着它这些妖兽可不易发觉你们。”
“这十日我们不会与你们联络，测验日过才会来接你们。”许川看他们解下名牌，“活用课业内容，牢记术法律令。希望你们顺利通过结业测验。”
“是！”四人齐声回答。
“一定要小心啊！”收好四枚学子名牌的芙季与他们嘱咐道。
许川拍了拍芙季的肩头：“我们走吧。”
芙季点点头，反身随着许川飞远了些。她担心，又觉得不必担心，转头想和四人说些什么。却只是用手势为他们表示自己对他们的鼓励，迅速反头与等待自己的许川飞离了四人的视线。
陈小满看着消失的两个身影，有些不适应：“真的走了。”
“只能靠自己。”蓝英松了松肩膀。
“下去吧，飞行术太耗灵力了。”欧阳璟招呼四人落地。
四人挑了一处临着溪水的平地落下。许想开口：“接下来怎么做？勘查地形会比较好？”
“我从没来过这里。小时候被掌柜告诫过这附近有吃人的野兽，一直怕得很。”陈小满四处张望着陌生的山景。
“向水府有修士坐镇，能震慑妖兽。”许想说，“这山人烟稀少，也难怪妖兽会多些。”
话音刚落，右方便传来的一股恶臭气息。四人及时感应，同时转头向那处看去。
“嚯，说着就送上门了。”欧阳璟动用神识看到了躲在草木中长条身形，翻掌撚出一张符纸，“速度很快！藏在草里看不清真身。”
“好！”许想掐诀，月白光芒汇聚于掌心，利落擡臂，从地而起一整旋风便把那游走在草木间的黑影轰上了半空。
“嘶———”
不知是长着利齿的颚在咆哮，还是无法数尽的细足在摩擦。两人身长，一树桩宽，却如浅碟扁平的黑皮百足虫浮上半空。在它摔下地的短瞬内，欧阳璟便认出了这条伺机而动的妖兽真身。
“黑浆游地蜈！”欧阳璟立刻运气护身，蓝色光幕笼罩她的同时也向蓝英和陈小满二人飞出两张符咒，“看长度不到二阶，属木怕火。尾巴带毒，会吐粘稠浆水，比米浆还难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