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73章当晚,被右司使带走的那……
第73章第73章当晚,被右司使带走的那……
当晚,被右司使带走的那名禁军便自毙在了夜幽庭刑狱之中。
此事不知怎的在禁军内传开了,旁人只当是夜幽庭擅自施刑草菅人命,一时间人人自危,很快便演变为众怒。
夜幽庭的存在就像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柄剑,随时都可能让他们人头落地。因此,即便此前便得知那位主司下落不明,整个夜幽庭正值群龙无首之际,但经年累月的积压的恐惧早就深入人心,以致于迟迟没有人迈出第一步。
——直至禁军开了头。
第二日,纷纷扬扬的奏折呈上御前。
众臣大抵是苦夜幽庭久矣,上书的奏折不仅封封长篇累牍还字字泣血,无一不控诉夜幽庭残暴嗜杀,草菅人命,以至于宦官捧着半人高的奏章放下时,桌案都震了下。
皇帝饶有兴致地拿起上头一本翻了翻,感慨道:“永昌伯这文采,不减当年啊。”
一旁的童公公笑着接话:“永昌伯进士出身,老奴还记得,当初陛下在金銮殿上大赞其策论,说他有经世济民之才呢。”
“确有此事。”皇帝点点头,喟叹道,“当年那篇文章,写的是真的好啊。”
一番感慨后,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问:“地牢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
钟溪语从书院门口一路走来,便频频听到“夜幽庭”三字。
往日里这三字几乎与禁忌无异,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哪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明目张胆地议论,除非,夜幽庭在他们心中已经构不成多大威胁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沈翊的声音:“小语。”
钟溪语回头,就见他大步朝自己走来。
沈翊很快来到她身前。
“方才见你从马车上下来,结果唤了几声都没反应,还以为是故意不搭理我呢。”
钟溪语讪笑一声:“世钰哥哥想多了,我只是没听见。你找我有事吗?”
“如今没事都不能找你了吗?”沈翊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以前小语总是三天两头会来找我的。”
“那说明我长大了呀,”钟溪语振振有词,“世钰哥哥整日忙于公务,我不想打扰你。”
沈翊擡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底一片温和:“小语与我而言永远不算打扰。”
钟溪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整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后退一步,没想到沈翊率先走到她身旁,朝她示意道:“走吧,一会儿早课该迟到了。”
走了一顿路,钟溪语没忍住擡头看他:“世钰哥哥,这是往临江榭的方向。”
“嗯,今日你们严教习有事,由我代为授课。”沈翊解释道。
路上的学子瞧见沈翊的身影,原本高谈阔论的声音顿时有所收敛,纷纷擡头朝他问候。
“沈教习好。”
直到走远,钟溪语好奇询问:“世钰哥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钟溪语眨着眼:“夜幽庭真的会被取缔吗?”
沈翊脚步一顿,不经意问道:“小语怎么也关注起此事了?”
说起来,此前夜幽庭那位右司使来的未免过于及时了。
虽然眼下所有人都默认夜幽庭那位主司凶多吉少,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对方的尸体,他始终对此持怀疑态度。
毕竟连原本认定死亡的徐武都能活着回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想起钟溪语此前与廖池几次三番的交集,沈翊心中冒出一个近乎荒唐的猜测。
钟溪语神色如常:“这不是大家都在说这件事嘛。”
沈翊似乎是听见去了,笑笑回答:“此事陛下自有主张,我也不清楚。”
“说起来,你之前招的那名护卫可是生了什么病?看他脸上一直缠着绷带,这些时日来都没机会见见他的真容。”
原本他只觉得此人别有所图,如今细想,对方出现的时间颇为蹊跷,正好同夜幽庭那位失踪的时间对得上号。
钟溪语似乎没想到他突然转变话题,嘴里的话卡了下壳,纠结半晌,终于小声说:“其实,你们之前就见过的。”
沈翊心脏猛地一跳,难不成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时,钟溪语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完了还略显心虚地说:“世钰哥哥可别说出去啊,我答应过要保密的。”
沈翊听完脸色变了变。
眼见临江榭近在眼前,钟溪语轻快地朝他挥挥手:“我先过去了,世钰哥哥你记得保密哦!”
远处,隐在树梢间的冷杉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语气无波无澜,但只要熟悉的人都能听出她话里幸灾乐祸的意味:“老大,你被卖了。”
“滚。”
-
散学后,钟溪语毫不意外地看到马车里一如既往的人影,和早上一样,她目不斜视地坐在离对方最远的地方。
“刚买的白玉糕,还热着呢,郡主不尝尝吗?”廖池神色如常地将一份油纸包递过来,仿佛昨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钟溪语将忽视贯穿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