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正文完

第37章正文完

二模之后不久就要拍毕业照，秋雁姐特意嘱咐：“明天都把自己拾掇得利索点，男生都把校服穿好，女生把头发扎起来，别化太浓的妆，省的到时候都认不出来人。”

阮寒月开学前剪的头发，已经大半年，自然长了点，处于一个扎又扎不起来，散着又碍事的尴尬期，每次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松掉了，为此她已经丢了两个皮筋了。

第二天一早，谢慕尘在小区前掏出两个小发夹，一黑一白，白的是开心小猫，黑的是伤心小猫。

他给阮寒月卡上，虽然有点歪，但好歹是低头时不挡脸了。

阮寒月没舍得动，一直戴了两节课，然后江诗奏敲了敲门：“二班去东操场拍照。”

五十多个人乌泱泱地就起来了，没等冲出去，秋雁及时出现，非让他们排好队，整齐地过去。

“班级毕业照，肯定要体现班级的集体性。都给我站好，安静，别吵到其他班。什么时候闭嘴什么时候走。”

这话实在是太熟悉了，起码从秋雁口中听过一百次，每一次都极有震慑作用。

“女生站前面，男生站后面，到时候每一排都有台阶，按高矮站。”

阮寒月回头，和谢慕尘对视一眼。

接着，陈禹哲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头：“谢哥？”

谢慕尘说：“能换一下位置吗？”

陈禹哲看了眼前面的阮寒月，露出了然的微笑：“当然，没问题。”

于是阮寒月再回头，身后便是谢慕尘。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眨了眨眼。

秋雁姐终于发号：“走。”

操场，摄影师已经等着了。

因为已经排好队形，所以不需要临时调整。最后一排先上。他们走过去的那几秒，阮寒月托着谢慕尘的下巴，将他的脸扭了过来。

“低头。”

谢慕尘低头。

阮寒月擡手把白色的发夹卡到了他头上，然后弯弯眼睛：“好了。”

两只发夹本就是同方向的，卡在同一个位置，显得十分登对。

谢慕尘擡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发夹，和她相视一笑，然后又都低下了头。

宁遇池给阮寒月竖了个大拇指，刘清影擡头看飞机，陈禹哲微笑着提醒：“谢哥，要走了。”

摄影师调好焦，秋雁坐在第一排中间大声说：“高三二班，未来——”

“——可期！！！”

“前程——”

“——似锦！！！”

快门啪嗒，镜头定格。

一切嬉笑怒骂都封存在了这一张相纸里，无论愉快或是不愉快。今后会有人拿出来细细端详，就会发现这上面，有偷偷比心的少女，有眉眼带笑的少男，有神色桀骜的少男，其中还有两个戴了同款发夹的青涩的少年人。这个不容易注意到，但一旦发现就再也忽视不掉了。

百日誓师结束了，毕业照拍完了，紧随其后的三模也已经出结果了。

几天之后，高三离校。

窗户外有白花花的试卷一堆一堆地往下掉，秋雁姐早就说过：“扔多少，你们自己收拾多少。”

北方的学校向来是没有喊楼这种流程的，倒不是什么上级不允许——虽然也并不提倡。而是教学楼长得实在是不适合。

全封闭式回廊，墙还都是加厚的，别说人在下面喊，就算是炮来了也是声未达楼先塌。

但他们总有办法。

英语听力早在十二月就已经考完了，每日一练的英语广播也很久没出过声音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广播滋滋啦啦响了两声，就和高二有一次听力出的意外一样。只不过这次没有意外，滋啦了两声，里面便放起了歌。

然后出了人声。

不是念稿子，不是郑重的发言，而是几人胡乱地喊着：“喂喂喂？有声音了吗？”

“有了有了，快说吧，我先来——学长学姐你们高考加油啊！”

“旗开得胜！一定要旗开得胜！”

听起来像是几个同学偷跑进了播音室，然后光明正大地开始“播音”。

隔壁班也哗然，阮寒月和谢慕尘说着话，就听广播传出一个比较近的声音，他说：“亲爱的学长学姐们，无论你的成绩是好是坏，那都不是你人生的终点。我才十七岁，你们比我大不了多少。高考之后，人生才真正由你们自己做主。”

说着，话锋一转：“当然，能考清北为什么要选浙大上交呢，对吧？能考985为什么要去211呢？实在不济，你们发挥失常一下，勉强去个一本凑合一下，那也没多差。”

班级里传出了笑骂声，阮寒月边笑边说：“这是……顾生吗？他居然会说这种话？”

谢慕尘也惊讶。顾生平时大大咧咧，像个清澈的高中生，实在不像会这样说的样子。

播音室，顾生掐了话筒：“这样可以吗，江会长？”

江诗奏轻笑：“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