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调查
来自伯翰城的客机于跑道缓缓滑行，不出几分钟安全停靠廊桥。
入境检查处，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几个白人面孔的旅客与工作人员激烈交涉。
“为什么，我们出发前已经正常申报，各种手续也完整，凭什么扣留我们？”
“就是就是，我还有个重要会议，再这样下去我就会迟到，我的损失非常大。你们耽误的起吗？”
工作人员耐心十足，一直安抚焦躁的旅客，“对不起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机器出现一点点故障，卡在最后一点点流程。请耐心等待，问题很快能解决。”
“你们的失误凭什么让我们买单？”
“真的很对不起！”
休息区的长椅一侧，红发男子百无聊赖收起手机，身体缓缓挪动到另一侧，拍了拍情绪稳定的男人。
“嘿兄弟，你挺沉得住气，和我一样。我猜我们这批人中有重点监测对象，或者是逃犯。官方怕引起对方怀疑，所以要求机场配合拖延时间。”
“哦？你怎么知道？”
“你看，周围警卫不知不觉多了一倍。应该是怕对方狗急跳墙。不过，万一他挟持人质那不就糟了吗？这样有些不妥啊。兄弟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正确。”
男人转过脸，分明的棱角被明暗交错的光线堆叠，锋利眉骨将光影切割成冷冽锋芒。那双绿眸似淬着雪，被他注视一秒，身体仿若落进冬日寒潭。
红发男子心头一跳，这哥们气势还挺吓人，“哈哈…你也这么觉得，不过兄弟你的…发型不错，银色也很好看，在哪染的？”
男子扫他一眼没有再接话，只静坐沉默一派冷寂。
红发男人不断打量银发男人，好奇心越来越重。就在他还想着找话题时，一队身着深色西装，胸口别着证件的政府人员鱼贯而入。
金发黑皮男子于人群中昂首阔步，似乎是众人的领导。那人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当他的视线定格在红发男子身旁时，径直调转方向迈开长腿。
红发男子暗道倒霉，屁股默默挪开远离银发男人。金发男子很快于银发男人身前站定，出示证件。
“弗雷德斯特林先生，我们怀疑您与多年前一系列妨害国家安全案件存在重大关联。根据我国法律规定，请您配合我们协助调查。”
男人缓缓站起身，长发随着动作倾泄而下，于笔挺西装上漾起银色波浪。他眼睑微垂，墨绿如冷玉般的眸与眼前人对视。
所有人停下交谈与动作，只静静凝望这两个散发诡谲气场的对峙者，整个空间似坠入死寂。
窗外飞机起落的嗡鸣刮过耳膜，有只雁不慎撞上玻璃，挣扎无果后于众人眼前颓然滑落，残留一道清晰又扭曲的轮廓烙印。
琴酒按下藏青帽檐，嘴角微勾，“我会配合工作，不过请帮我拿行李，谢谢。”他凌厉目光扫过眼前证件，“幸会，降谷警官。”
“请您接受搜身检查。”
降谷零神色严峻，身后的手下们悄悄摸向腰间。
琴酒配合的举起双手。没有反抗拉扯，意外的顺利，降谷零心中却并无太多喜色。但是不管如何，还是先带人走，之后他总有手段。
三辆黑色公务车驶出机场，很快汇入如龙车流。接机等候处，一辆宝马mini正不停打着双闪。
春光于车身滑过，不经意间从车窗缝隙漏下，在后座三人的膝头跃动流转，却根本没有人在意。左右两侧的探员神色紧绷，身体僵直。
夹在中间的琴酒，反而霸道的占据最多空间，只见他长腿嚣张舒展，整个人肆无忌惮。他的眸光透过后视镜，与副驾降谷零的视线不断碰撞。
整个车厢被无形的低气压包裹。驾驶车辆的风见裕也，从未觉得押送嫌疑人的路程如此漫长。
“降谷警官为何总盯着我？我不喜欢被除女朋友之外的人如此注视。”
降谷零依旧没有收敛目光，“琴酒，你怎么也开始藏头露尾了？你不是最恨这种行为？不过你应该过的很不错，看上去容光焕发。”
“藏什么？我的资料你没查看过吗？警官，你要对自己做的事，说的话负责。至于我过得如何，与你这个小小的公务员有何干系。”他指尖轻扣座椅，身体向后仰靠间闭眼假寐。
真是嚣张啊，降谷零心口郁结又无可奈何。神秘人的邮件里，弗雷德斯特林的资料简短精悍，并言明对方即将抵达霓虹。
当他看见照片的刹那，往昔的一切伤痛，不甘，恨意全部汹涌漫出意识海。如果琴酒还活着，那么他的努力，他的付出完完全全就是个笑话。
降谷零回信后没有得到答复。只能自己通过各种手段去搜集弗雷德的其它资料。未等资料收集完，出入境处就传来弗雷德入境的通报。他甚至来不及申请调查令，就直接出发抓人。
当降谷零直面那张许久未曾想起的面孔时，他知道，他就是琴酒。除了那道消失的疤，他的一切与从前毫无二致。
他不能让这个男人再次搅乱霓虹，不能让他破坏大家安稳的生活，他一定要将一切罪孽扼杀在初始。
思及此，降谷零对着风见疾言命令，“风见，开快点。”
“是，长官。”
三辆车一同加速，当车队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时，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尖啸声肆虐而起，琴酒猛然睁开眼。
在降谷零惊诧的瞳孔中，右边车道转弯的宝马忽然加速，轮胎叫嚣着横移，径直冲向他们的前车。
前车的司机猛打方向盘，但为时已晚，车身被宝马撞出凹陷，连带着一起冲向隔离带。
司机在千钧一发之际狠踩刹车，车辆在惯性作用下剧烈旋转，最终与宝马一同横亘于马路中央，将道路交通截断。鸣笛声顿时响彻整条街道。
后方另两辆高速行驶的车，也因这一变故紧急制动，却也无法抵抗惯性的魔力，接连头尾相撞。轮胎与地面摩擦泛起阵阵橡胶的焦糊味，不断涌入车厢。
“混蛋，是杀手吗？”
琴酒身边的探员被因这变故乱了阵脚，他直接拔出枪对准无声无息的宝马。
“不要开枪！”
降谷零的喝止未落，琴酒左手已快速按住探员枪管，右手掐住其脖颈，狠狠撞向车窗。
随着一声闷响，探员脑袋已将玻璃撞出蛛网裂纹，血色也随着裂纹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