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雏菊之恋16.表白
毕业舞会现场,是一阵又一阵的狂欢。不管前途如何,所有人都在享受最美好的青春。
洛伊丝并没有找舞伴,她只在女孩子之间嬉笑玩闹,让她们猜自己今天喷的香水。
苏菲亚拉过洛伊丝,在她耳边询问:“洛伊丝,听说你打算gap一年,真的吗?”
“对”洛伊丝也攀上苏菲亚耳畔,“我打算用这一年多参加些比赛,累积经验和积分。”
“很不错的安排,预祝你成功。成名后可不要忘记我哦。”
“才不会忘记你,管理学院高材生。”
两个女孩碰了碰装着果汁的酒杯,苏菲亚瞥见人群中的少年,调皮地眨了眨眼,“洛伊丝你真的不喜欢伊苏克吗?虽然你那位叔叔很有型,但是初恋和少年人谈才最有滋味哦!”
在洛伊丝错愕的眼神中,苏菲亚继续调侃,“其实你脚踏两船也没什么,做好时间管理就行,那就会有双份快乐。”
洛伊丝被虎狼之词唬得完全僵住,手中果汁也洒落在地。
苏菲亚笑笑,离开前推了推洛伊丝,“少年人来了,他一定有话和你说。”
戴眼镜的少年今天很是英俊,他站在细碎光影下,对少女点点头,“洛伊丝我想和你说点事,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
舞池又是一阵浪潮,旋转的射灯刺得洛伊丝眼角微眯,她放下手中杯盏,同样点了点头。
略显清净的礼堂角落,少男少女站在窗边,偶有情侣路过,也会打趣着离开。
伊苏克面色不佳,看上去满腹心事。他久久不出声,洛伊丝只能开口打破沉寂。
“恭喜你被名校录取,离你的目标更近一步。”
“啊?”伊苏克回过神,尴尬地摘下眼镜,不断用手帕擦拭,“我没有很厉害,你才有本事。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借你吉言。”
“洛伊丝”男孩没有戴回眼镜,双眼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多情,又同时含着几缕担忧,“其实你叔叔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洛伊丝打断少年的揣测,“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别人也有,这很公平。伊苏克,不要介入他人的生活。”
少年没有意料到女孩的回答,他疑惑一瞬后还是继续劝说:“洛伊丝,我知道我不够坦白,有些事情我不方便透露,但有些话作为朋友,我一定要说。”
他想起银发男人对自己的‘警告’,还有处在复杂境地的姐姐,咬咬牙诉说担忧,“你叔叔很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很危险。我觉得他在诱导你。”
少年也不顾会不会被讨厌,直接将自己的观点抒发,“利用亲近的关系布下暗钉,用阅历与经验织就罗网,一步步令你陷入情感漩涡,直到你完全被他掌控。”
伊苏克无比真诚地按住少女的手,“洛伊丝,他真的很危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这样背后说坏话很没品,像是个求而不得的卑鄙小人。”
他越说越急,几乎语无伦次,“我知道你父亲有不菲的遗产,你又是,又是单纯的女孩,我不想,不想你被骗。那个,我”
眼见男孩如此焦急,洛伊丝原本的不快也被她忽略。她回握住少年的手,“伊苏克,我知道你是好意提醒。你冷静一点,我有眼睛和脑子,不会轻易受骗的。”
少年因为女孩的安抚平静下来,他望着那双包容的眼,那双在初见就给予他温暖的眸子,“我不求你喜欢我,只希望你平安喜乐。”
少年的情动像青木瓜,生涩而微苦,又似夏至第一缕日光,纯粹而热烈。或许不能得偿所愿,却绝对足以打动人心。
洛伊丝心中柔软,她挺直了背脊,认真地回馈,“谢谢你的喜欢。这份心意虽然我无法接受,但我会记得你琉璃一样清澈的心,伊苏克,真的很谢谢你。”
礼堂门开开合合,人进进出出。乐曲忽高忽低与欢笑声交织,光影一重又重和窗台的月光相汇。
洛伊丝的目光似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穿透喧闹的浮华,飘向远方的家。
其实那里并不是她真正的家,只能算是个寄居的壳。但那个壳有家一样的花圃,有似曾相识的暖意,有炙热阳光下男人归来的韶华。
一股强烈的冲动毫无征兆地窜起,不容抗拒。她必须回去那个壳。现在,立刻!
“我也谢谢你洛伊丝。总之我们还是朋友。”
伊苏克的话语令女孩回过神,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带着些许急促,“伊苏克,我有些事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好,需要我送你吗?”
伊苏克的问询未落,女孩已推开礼堂大门,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冲进黑暗,徒留一声叹息的少年。
坐上出租车,洛伊丝胸腔里那股焦灼似乎平息了一瞬,但紧接着,又被那种迫切而热烈的渴望覆盖。
她要回家,去见弗雷德。
弗雷德检查完笔记本,便在家中寻找肇事者——那只胖猫。被宠的蹬鼻子上脸,蛋蛋没了也不知收敛,简直无法无天。
男人黑沉着脸查看一楼,没有猫影。继续去往二楼,检查完自己的卧室又进了洛伊丝的房,还是没有猫影。
离开前,他瞥见书案上几只玻璃瓶,没有迟疑地靠近落座。
他先摇了摇装满各色珠子的罐子,又晃了晃那瓶自己送出的宝石。再将两个瓶子整齐码好。
继而,他拿起第三个玻璃罐,里面插着许多片叶子书签。他拿起一片碧绿的榆树叶,上面写着一行日期。再捏起一片金黄的橡树叶,又是另一行日期。
弗雷德细细回想了一番,这些都是他出门工作的日期。他转了转眸,眼角余光瞥见一家三口的合照。
好友吉恩站在女孩身后,那微笑的目光似乎穿透相框,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
弗雷德面无表情,伸手将相框摆正。
踏出卧室,男人已经没了找猫的心思。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出门为时尚早,忽然想到什么,便大步下了楼梯。
花园里,倒塌的花枝被扶正,缭乱的叶片被剪掉,零落的泥土也被填实。层层叠叠的花海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芬芳灌满鼻腔。
这些是她种下的花,可全都不是她身上的味道。他走近一丛雏菊,俯身触上娇柔的花瓣。
花叶相触的窸窣声里,好似混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急迫的回音,一下下叩响他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