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交锋
生病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不仅得到了男朋友的贴身照料,还获得了凡事不亲力亲为的权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到晚上,两人继续赖在一张床上,绝口不提这是谁房间的事情,默契地装傻充愣。
孔楚瑜熟练地往他怀里钻,心有戚戚地跟他讲方清逸的事情。
说到最后,不免有些伤感,唏嘘道:“就这么错过了吗,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话没有说透。”
陈聿为“嗯”了声,没有吭声。
她话锋一转,“那我们呢?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这样?”
“不会。”他言辞凿凿。
“可是……”
陈聿为叹了口气,“我私心不希望我们也变成这样,可如果真到这一步,我希望是我们都尽力后无可奈何的结果。”
“嗯。”
“生气了?”
“没。”
“嗯?”陈聿为笑了笑,调侃道,“就爱听我说会爱到海枯石烂的空话。”
孔楚瑜不承认,“我没说,你不要诬陷我。”
“我爱你。”陈聿为柔声道,“我们会走到最后的。”
陈聿为最后还是遂了她的意,说些迷得她不知西东的情话。
孔楚瑜听得脸红,对方却更起劲,最后闹得没法收场,她只好闭着眼睛装睡。
“你个坏蛋。”陈聿为小声骂她,她只当做没听见,眼睛闭得更加紧实了。
陈聿为凑近去挠她痒痒,她睫毛颤了颤,终究没能装下去,兀然睁开眼。
她眼睛里满是潋滟的水光,撞上他温柔的眼眸,彻底湮没在深邃的湖水里。
孔楚瑜似嗔非嗔地瞪着他,把枕头往往他身上一扔,又去扯他的枕头。
“睡觉。”
陈聿为闻言不再闹她,总算睡下了。
接下来接连几天都是在考试,日子忙碌起来反倒过得快,一溜烟的工夫就到了寒假的边沿。
考完试的学生陆续离校,原本热闹的校园逐渐变得冷清。走在路上,随处可见拖着行李箱离校的学生,孔楚瑜还在解放的边缘,明天还有最后一门考试。
陈聿为提前两天考完,想着多陪她两天所以就没有回家。
好不容易盼到的假期,本因为感到高兴,却因为强烈的分离焦虑而大打折扣。
孔楚瑜也是如此,一想到回家要面对孔苓,恨不得把假期清零。
她不想把自己置于那样尴尬的处境,于是她在南川找了份假期实习,打算当做假期的过渡,也避免了她和孔苓在家相看两厌。
她打电话告知了孔苓这个消息,孔苓明显愣住了,没想到她这么决绝,沉默良久才应了声好,匆匆挂断的忙音能看出孔苓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孔楚瑜竟意外地感受到愉悦感,好似终于扳回了一局。
她不是圣人,没法那么平和地看待这件事,孔苓有她的苦衷没有错,可为什么就能那么心安理得地要求别人理解她呢?
她前脚刚跟孔苓说自己没谈恋爱,后脚就发了官宣的朋友圈,明晃晃的、不容忽视地进入孔苓的眼睛,之后的信息她一律拒收。
考完试后宿舍几人聚了个餐,好像总要给分离打上印记。
回到宿舍已经临近十二点了,大家又兵荒马乱地收拾行李,聊起买票回家的事情。
话题越聊越偏,考完试大家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了,橙子俏皮话一句接一句抖搂出来,惹得一宿舍笑个没停。
几人闹腾到很晚才睡觉,第二天张雅榕和林寻又起了个大早赶车,橙子家在本地,倒没有这个顾虑,一觉睡到大中午。
宿舍一阵闹腾之后,又恢复了宁静。
孔楚瑜不免怅然,在依依不舍中与陈聿为分开,她独自一人住在他们的家,这里成了她的蜗居所。
放假了,陈聿为没有不回家的理由,在他没有坦白真相之前,一切照常。
孔楚瑜接到许玉林的电话,对面好声好气劝她回家,不要和孔苓置气,如果要怪的话,怪他一人就好了。放假还是回家吧,过年一人在外孤零零的,他们也会担心。
她起初没吭声,怕自己一张口,尖酸刻薄的话就要流出来,最后闹得彼此都不肯收场。
她恶劣地想着,你当然有责任,孩子又不是随便就有的,你们才是一家人,何苦为了我一个外人心烦。
她再开口时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收拾干净,只是心平气和地说:“我会考虑的。”
上班的日子一晃而过,离年关越来越近,周末她偶尔会和陈聿为约会,好像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陈聿为也很忙碌,孔楚瑜知道他在家里的公司实习,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彼此都在忙碌着,因而也不存在谁冷落谁。
过几天就是孔楚瑜的生日了,前几年孔苓给她庆生,总以不欢而散收尾。
今年她更是不抱任何期望,甚至也没告诉陈聿为自己生日是哪天,就当做平常的一天,从日历揭下来,又是新的明天。
这一天很快到来,这一天是个工作日,她还是要照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