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当齐衡从海中钻出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一个‘自己’。

他在海中，对方站在海面上，手腕上缠绕着红色的线,另一端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

黑发齐耳略长垂在颈侧,斜飞入鬓英挺的眉眼和俊朗的面容，和他曾经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有八分相似。

然而最吸引人的,仍是那一双眼睛。

不似他的纯黑，像阳光落在海面上泛起的碎金色的，黑发金眸是主宰的特征。

眼前的人比起自己来不如说是‘主宰’,不论是长相还是那一身极具奢侈华美的盛装,都在明明白白的展示自己的精神体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面更倾向于主宰。

但稍加留心就会发现眼前的精神体更像是一具被打扮华丽的人偶,嘴角标准的笑容和垂眸的角度都像是被极度精确测量的成果。

齐衡握住了对方垂落在身侧的手腕,将精神体朝着自己拉进。

如果这不是梦境，接下去大概会撞在一起。

可这里是梦境,所以当他握住精神体的手腕拉向自己时，二者融为一体。

暖白色的光从精神体的衣袍上倾泻而出，眨眼间覆盖了整片海,而后刹那间花种发芽抽枝生长绽开洁白的花朵。

齐衡倒在了纯白的花海中。

忽的，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将花海吹动，洁白金边的重瓣团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随着精神体的融合,大量的记忆从思维深处漫出，不似梦境徐徐展开更像是强硬的打开齐衡的大脑一股脑的全部塞进去。

……

外界。

a0一直监控着主宰阁下的生命体征，记录下主宰阁下每一次入梦去寻找联系所耗费的时间,当它发现这一次的时间远超过先前记录下的最长时间后,运转计算可能出现的结果。

会是好消息吗。

a0静静等待着，数种可能出现的结果一一出现，其中最好的结果就是主宰阁下成功。

至于最坏的结果……失败并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现在的主宰阁下承受不住过多记忆的冲击，最后以另一面为主导。

对于主宰阁下来说，后者才是最坏的结果吧。

在a0看来‘过去的主宰阁下’和‘现在的主宰阁下’没什么不同，他们是一个人。

可在人类看来，人的人格意识是由众多记忆构成的，当过多的不属于‘现在’的记忆占据主导，那么是否意味着自己不再是自己呢。

就在这个时候，a0发现系统界面上融合度的数字从62%开始向上飞速跳动，63%…68%…75%…85…100%!

紧接着是系统自动触发的通知。

[……]

[躯体融合进度：第一阶段100%……]

[精神体融合进度：1/6。]

[星力等级：260(白)]

[精神力等级：e——c+(45000)]

[气海容纳品质放开至橙品，气海进阶拓展100单位，目前可容纳360单位星力……]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沉浸在梦境中的人醒来。

【恭喜您，主宰阁下，您成功了。】

齐衡起身，神色一派平静，完全看不出他现在的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嗯。]

他将右手按在眉心上，仿佛这样能减轻些痛苦。

[这一次用了多长时间。]

【四小时二十五分十二秒。】

比预想中花去的时间要多一些，不过两千年的记忆，没把自己‘洗’成主宰的样子已经是走运了。

和做梦一点点浮现消化掉的记忆不一样，这一次相当于一次性将主宰两千年的记忆都塞进了他的脑子里，哪怕只是粗略在眼前过一遍也差点让他找不回自己。

真的只差一点点。

二十多年的记忆和两千年比起来如同沧海一粟，好像一滴墨水滴入海洋，被冲淡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能说幸好，幸好主宰的人生比较寡淡，两千年的记忆里有五分之四都在圣殿中发呆度过……这么一想自己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些有其他虫族出现的场景，已经算的上是主宰记忆中的丰富多彩了。

【主宰阁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a0询问着，好将他现在的情况记录下来。

[头很痛。]他说着情绪却没太大波动。

这一点副作用a0提过，是精神力暴涨后带来的，想要消除掉这股副作用需要他自身星力等级提升到4级。

……星力提升到四级需要气海上限开放到黄品，而开放到黄品的前提是第二阶段融合度达到50%，总之不是一朝一夕能达到的。

[打开个人属性面板。]齐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