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冰洋女王的眼泪

时间回到和女王约定的时间。烬雁虽然觉得青沙不会真的乖乖听话一直留在角石宅邸睡觉。

但是女王在这个时候邀约肯定是有要避开耳目的事情需要单独商量。

所以烬雁前往书房的路上避开了所有冰洋王宫的巡逻虾兵。

这个珍珠的令牌很好用，最高权限的门禁都一路畅通无阻。

在第一次会面的大殿往后过了几道守卫巡逻的门就到了书房。

走进书房，是一系列巨大的按照女王身形设计的巨大书案，书架。

女王本人正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看见烬雁跟贼一样悄么声的来了：“看来寒境王很明白哀家现在的处境，坐吧。”

女王已经在旁边备了一把椅子。

烬雁不客气的坐下，脸上全无第一次见面的严肃扑克脸，标志的眯眯眼和看不懂心思的笑：“殿下直接叫我烬雁就好，同为王者，不必拘束。”

“那你也不必叫我什么女王了。”皓清女王递给烬雁她花了几个时辰写好的草案：“毕竟有求于你，我也没立场摆什么女王的架子。”

烬雁接过这张可以做自己披风的巨大纸张，快速扫了扫：“皓清女王果然雷厉风行，不过，既然这个时候屏退左右邀请我来，不只是为了让我提前看这个草案吧？”

皓清无奈的后仰，扶着椅子扶手：“一目了然，哀家才几千岁，为了这个冰洋界，自哀家加冕后千年来已经是呕心沥血，没有太阳就去租借，代价是献上哀家的子民作为奴隶，失去了什么就去夺回什么，和原牧界的战争，不过是两败俱伤，还赔上了冰洋界的北海。”

“就算是孤注一掷的战争，都没能挽回无力支付太阳租金的女王，就用自己的眼泪补上了亏空。”烬雁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

“哀家的眼泪，是纯净的灵力精华，同时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每年都要上供至少三斛之数。常年付出灵力却没有回报，让现如今哀家的身体变成这幅惨状。”皓清像是自嘲一样看着自己如同枯木的双手，形容枯槁的脸上掉下粒粒珍珠：“这幅样子，倒是让哀家更方便流泪了。”

烬雁对这位女王行了礼：“皓清为了自己的子民已经是流血流泪，让烬雁敬佩，女王，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尽管说吧，就当卖我一个让您欠我人情的机会。”

女王那没有什么光彩，深陷的眼窝里，闪出了一丝寒光：“有一件大事，事关你的要求，如果你不能帮我解决，这个草案还不如一张茅房用过的草纸。”

女王不再以哀家自称，那现在，她就开始以自己的想法为准则了。

烬雁见对方终于敞开了讲正题：“请讲。”

女王拿起她的三叉戟站起身说道：“虽然我是女王，但我只是这鲛人的王，曾经竞选王的时候，就有多方水族不服，但碍于我族当年是何等盛世，他们也就蛰伏起来，暗中收买奴隶，现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若是颁布法令，怕是要迎来一场大变。”

听到这里，烬雁心中了然，直接对女王说：“若是有不要命的敢来谋逆女王，我烬雁定当相助，这不仅是冰洋界女王的命令，这也是我寒境之王的命令。”一边说一边展开了自己十八把金光闪烁的王刃，跟孔雀开屏一样，围绕在自己身边，烬雁脸上满是对那些宵小之辈的肃杀之意：“如果此等卑鄙小人以为蛰伏到女王衰弱就可以夺得大权，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皓清殿下，现在已经有了他们望尘莫及的盟友。”

没想到烬雁会如此干脆直白的表态，也没料想到这位寒境的王，居然有十八把无上王刃傍身，惊讶，惊喜，还有感受到烬雁表露出的杀意后的胆战心惊，这是幸亏当初听闻寒境情况后没有贸然派兵的侥幸，心情复杂的女王只能憋出一句：“烬雁王的恩情，我鲛人族定当谨记于心。”

烬雁收起王刃和一身锋芒，飘到皓清的身边：“不过说真的，皓清~你作为曾经的人鱼公主，为了还包括了叛徒在内的子民如今变成这样，真是令我敬佩不已。”

皓清不好意思的坐下撇过头：“不必在这种事上赞誉我。”

就算是女王也是女孩子，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变成这样。何况这还是一位年龄上年轻的女王。

“为了表示对女王无私大爱的敬意，我要送女王一个礼物。”烬雁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寒境桃梅仙露。这是他在寒境寂寞的几千年里，每天烹茶剩余灵力炼制的无上圣药。也是他被寒境早期那样荒芜环境折磨却没有丝毫改变他容颜的秘药。

“虽然可能无法完全恢复女王受损的根基，但是至少从容貌和体质上可以慢慢调理。”烬雁把药放到女王的手中，自己飘回坐位上拿起草案：“女王不必挂心这点小东西，烬雁不过是真心想与女王的冰洋界结成真挚友谊。”

皓清其实这是在她默默为这冰洋界奉献了半辈子当中，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这样的话，臣民中受到了庇护的贵族会觉得这本就是她的责任，如果亏待了贵族，还会被督促自己做得还不够。

因为要为集体利益着想，即便被牺牲，那些下等的小妖也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但是不管被奴役的是上等贵族还是下等虾兵蟹将，他们都是自己重要的臣民，这个冰洋界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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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哪一个，都像是从集体身上割下一块肉。从她觉定第一次用自己的精元作为贡品开始，就开始对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充满了不敢言说的怨恨。这是王的责任，也是不可逃避的命运。

而面前这个寒境王，并没有受过自己任何恩惠，却对自己说，敬佩。

本来只是觉得这是个值得怀疑，但是避无可避的交易。现在，是时候扔下成见，接受这个寒境王的提议了。

皓清拿过草案，提起女王专用的笔，加上了一条：“我觉得还是连着那些贵族的奴隶控制权一起夺走吧，要削，就要连根拔起。”

本来想尽量不得罪那些白眼狼，给自己留条退路，现在看来，连初识的外人都能体谅的自己，他们却和吸血鬼一样一直压榨自己不知道感恩，连所谓外人都不如。

烬雁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些条律里少了针对那些老族群的部分，看来也没白瞎自己的药，这个女王是个仁义的君主。

虽然各自都小心翼翼的试探，但是最后还是达成一致。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建立友谊关系，但是两个王的心里却开始认可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