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刀与握刀人 - 神武天下之睚眦 - 笨笨的大笨龙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89章刀与握刀人

温羽凡大肆招兵买马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蒋明哲的耳目。

可当这位会长在月例会上见到温羽凡提交的八大干将履历表时,却抚掌大笑:“总算是学会做一个上位者了!”

面对蒋明哲意味深长的赞许,温羽凡只是垂眸转动着鎏金袖扣,露出恰到好处的谦逊。

原来温羽凡虽聚齐八大干将,却并未急于搅动风云。

自从把金满仓等人安插进各部门,他便如金蝉脱壳般卸下杂务,每日将自己关在协会的练功房里。

当戴云华送来整理好的政务简报,他只扫一眼便扔到一旁;

案头的《贵族特权审批表》堆成小山,他却只消扫一眼便用红笔批个“准”字,任由林晚秋抱着文件夹来去如风。

久而久之,众人皆传温副会长是个“武痴”,每日不是在打磨刀法,便是在研读武学典籍,就连协会印章都全权交给云无心代管。

蒋明哲听闻这些传闻,特意来视察过几次。

十次有九次见到温羽凡盘坐在蒲团上,周身萦绕着武道真气,还有一次是在挥刀。

“武者就该有这股子勤勉劲儿。”蒋明哲满意地点头。

某日在戴家。

戴宏昌斜倚在黄花梨太师椅上,手指拨弄着翡翠扳指,望着自家儿子眼下淡淡的青黑,故意拖长了声调:“你师傅怎么回事?什么破事都丢给你做?”

话虽带些埋怨的尾音,眼角却堆着笑纹,他当然知道温羽凡打的什么算盘。

自戴云华被塞进“贵族事务特勤组”,这小子竟把京城纨绔圈搅得风生水起,前日刚帮某位勋爵找回被情妇卷走的和田玉扳指,昨日又替银行行长的千金摆平了地下拳场的赌债纠纷。

那些在权贵间流转的赞誉,分明是温羽凡不动声色递来的人情。

戴云华无奈苦笑,将刚整理好的《季度贵族纠纷统计表》搁在桌上:“师傅说,这是为了锻炼我。”

“锻炼?”戴宏昌忽然嗤笑一声,指节敲了敲统计表上“夜总会枪击事件”那栏,“我看是拿你当幌子呢。你且瞧着……”他伸手捏了捏儿子笔挺的西装袖口,“等哪天温羽凡的刀要出鞘了,第一个挡在前面的不是你这‘锻炼’出来的助手,还能是谁?”

戴云华垂眸替父亲斟茶,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晃出涟漪:“父亲既看得透,为何还由着我蹚这摊浑水?”

“因为温羽凡手里攥着的,是咱们戴家百年未有的机会。”戴宏昌忽然压低声音,翡翠扳指在桌沿磕出脆响,“当年你祖父只是六品文官,可没少受那些权贵的窝囊气,如今这把‘刀’要砍断的,可是整个京城的陈年腐根……”他盯着儿子领口若隐若现的戴家袖扣,“咱们只需站在刀刃背后,等血溅出来时……”

“……便是戴家入局的时机。”戴云华接口,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像极了温羽凡教他练刀时,刀刃劈破空气的声响。

戴宏昌忽然哈哈大笑,震得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嗡嗡作响:“记住了,云华。真正的聪明人,从不会让自己成为刀刃。”他抬手替儿子整理领带,指腹碾过那枚鎏金袖扣,“你要学会做刀柄上最趁手的纹路,既让握刀人觉得舒服,又不至于被轻易折断。”

“是,父亲。”他垂手而立,西装裤线笔挺如刀,“我会当好这‘趁手的纹路’。”

某日,云无心趁所有人不备突然在温羽凡口袋里塞了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着:“桥洞见。”只有三个字,没有时间,也没有具体指哪个桥洞。

温羽凡微微皱眉,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云无心的浪漫邀请,而说起桥洞,他唯一有印象的便只有一个地方。

出门前他敲了敲小浣熊的办公桌,少年正用果冻盒堆塔,身边电脑屏幕上跳着协会官网的访客追踪代码。

“我要隐身。”温羽凡简短说道。

小浣熊叼着吸管比出ok手势,键盘敲击声骤然密集。

车子拐过三条街,道路渐渐坑洼。

温羽凡摇下车窗,城西特有的酸腐味混着槐花香涌来。

他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半块从金满仓那里顺来的止痛药——上次见慕容逸尘时,老人咳血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桥洞阴影里突然闪过道黑影,不是慕容逸尘常穿的工字背心,而是件崭新的黑色t恤。

“阿良!”温羽凡快步上前时踢到个空酒瓶,滚出的响声惊起一群麻雀。

周良倚着桥洞石柱现身,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温羽凡,我让你暗中调查,你怎么把动静闹得越来越大?”

温羽凡无奈摊手:“我也不想啊。之前虽然查到了戴家走私和贩卖人口,但可惜联系不上你。而且朱雀的黄队长告诉我,戴家身后还有大鱼,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挖。”

“结果挖出个武道协会副会长的头衔?”周良挑眉,烟盒在掌心转出清脆的响,“这官儿当得挺顺啊。”

“都是形势推着走。”温羽凡苦笑,指腹蹭过石柱上斑驳的苔藓,“原本想借协会身份查档案方便些,谁知越陷越深。”

“戴家那点走私现在只是开胃菜。上头刚下了新指令,要彻查他们背后的‘供货商’。”他从裤兜掏出张折叠的卫星地图,摊开在潮湿的石面上,“现在需要你继续扮演戴宏昌的‘心腹’,甚至帮他坐上协会会长的位置。只有让他彻底信任你,才能接触到那条大鱼。”

“蒋明哲不是已经稳坐会长位了?他和戴宏昌不是一条船上的?”

周良冷笑一声,指尖戳在地图上武道协会的红圈处:“蒋明哲?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操控全局的提线木偶。有些齿轮,从一开始就被装反了方向。”

“好,那我就将这出戏唱到底。”温羽凡指尖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忽然抬眸直视周良,“云无心是你们的人?我身边还安插了谁?”

周良闻言轻笑,警靴碾过脚边的碎玻璃,他重重拍了拍温羽凡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某种警示拍进对方骨血里:“她是上面给你配的‘助力’,但水有多深……”他指了指桥洞下泛着泡沫的污水,“你自己注意。至于其他人……”他忽然压低声音,“连我都不知道。”

他退后两步,身影融入暗影前忽然露出半抹笑:“你别忘记了我以前说过的,就算是官方的人也不一定信得过。这种事生死只在一线,你得自己决定该信谁。”

温羽凡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指腹摩挲着石柱上的苔藓。

夜风卷来落在地上的半支烟,烟头忽明忽暗,像极了云无心总爱别在耳后的那支细烟。

他摸出手机给小浣熊发消息:查云无心近三月的资金流水和加密通话记录,刚要按下发送键又删掉。

周良说得对,在这生死一线的局里,连呼吸都可能藏着监听设备,又何况是信任?

桥洞外的车流声忽然变得清晰,他摸出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帽檐阴影里,嘴角扬起的弧度既像笑,又像道新划开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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