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你恐同？
第12章你恐同？
孙彩美是格外有仪式感的人，尤其喜欢记录生活。连廊边上的墙面错落有致地挂着一家人各个时期的照片，个人、合照都有。
“这是你？”黎似锦指着一张照片问。
夏无拘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照片拍摄于九岁那年，他去乡下爷爷奶奶家过暑假，大院儿里有一颗粗壮的桂花树，他闲着没事儿爬上去，但上去容易下去难，偏偏当时还是心高气傲脸皮儿薄的年纪，他愣是一声不吭。
奶奶发现他时，他在树杈上趴了快一个小时。孙彩美笑得直不起腰，不着急救他下来，先咔擦一声记录下了他恐惧又臭脸的瞬间。
黎似锦说：“很可爱。”
“还行吧，小时候也就是人见人爱的程度。”
这时洗完澡的夏听言走过来，不客气地拆穿：“明明是人见人嫌，爷爷家的狗都绕着你走。”
“夏，听言？”
被点名警告的夏听言默默转身离开，夏无拘倚着墙，目光斜斜，看到黎似锦食指落到最中间的一张照片上，轻轻点了下相框边缘。
他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这，就是我老婆，黎花。”夏无拘清了下嗓子，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做贼的心虚感，“双胞胎”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见到彼此了。
“花花和似锦长得还挺像的，对吧？刚刚在门口我就想说了。”孙彩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岛台来到了这边，幽灵似的开口。
夏无拘摸了下脖子，嘴硬：“哪像啊，不像，连性别都不一样。”
黎似锦收回手，嗯了声：“的确不像，你的黎花更好看。”
夏无拘下意识点点头，对这话很受用。
孙彩美扯了扯他的袖子：“花花好看，似锦也斯文，两个人气质是一挂的。”
她拿出手机，解锁后将屏保送到黎似锦面前，乐滋滋地介绍：“这张看起来更像。”
黎似锦看了眼，这背景应当是两个月前和夏无拘视频时截下来的，侧颜，半缕头发垂到鼻侧挡住了眼睛，美颜功能不及正面时明显。
夏无拘夺过手机，擡手捂着眼睛，无语道：“孙女士，你把黎花设成手机屏保，这合理吗？还有，这照片您哪来的？”
“之前要更新照片墙，我问你要的呀，你不是发了两张在群里吗，”孙彩美抢回手机，理直气壮，“黎花是我儿媳妇，她漂亮，我把她设成屏保，我每天这么看着，心情愉悦，你管我？”
夏无拘想起来了，之前他妈要重置照片墙，想到黎花迟早要成为家里的一员，他发了两张黎花的照片。
“我不敢管你，”他冲黎似锦干干地笑了笑，然后揽着孙彩美的肩膀，一边往岛台方向去，一边小声嘀咕，“妈，你就别再说黎花像我老板的话了，以后我俩见面多尴尬啊。哪个老板能接受员工他媳妇儿跟自己长得像啊，这不妥妥骚扰么？”
孙彩美细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真心实意道歉：“儿子，我考虑不周了。不过，似锦真的很像花花啊。”
夏无拘皮笑肉不笑：“我也知道像啊……所以我看到他那张脸特尴尬，我都尽量只看他下巴。您现在说了，得，俩人一块儿尴尬。”
孙彩美有些后悔：“也对啊。妈妈错了。”
“原谅你了。”夏无拘伸手要去撚剥好的荔枝，但下一秒就被孙彩美拍了手背。
“洗手了吗？”
夏无拘乖乖洗手，孙彩美把果盘递过去，然后叮嘱：“给似锦送去。我出门买菜，等会儿大厨回来了他做饭。你招待好似锦，不要冷落了人家。言言那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不是似锦找关系帮忙，转学这种事很麻烦的。我听言言说，他们主任现在对他非常客气。”
“好好好，我一定伺候好似锦，我办事，您放心。”夏无拘撚着一块儿荔枝扔到空中，利落地用嘴接住。
孙彩美摇摇头：“臭贫。”
夏无拘端着荔枝过去时，黎似锦已经不在照片墙前，客厅里传来两道很轻的笑声。他走过去，沙发上，黎似锦和夏听言并排坐着，二人正翻阅着一捧相册。
夏听言指着相册吐槽：“这是他第一次学游泳，露天游泳池，都晒成煤炭了。”
照片上的少年只穿了条裤衩，戴着泳镜坐在泳池边，表情不屑，拽得二五八万。
夏无拘啧了声：“夏听言你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了我的黑照？找抽是不是？”
说着，他放下果盘要去抢相册，夏听言泥鳅似的抱着相册离开沙发座，还回头冲黎似锦说道：“锦哥，后面我再给你看，有很多。”
说完，他溜回了自己房间。
夏无拘咬咬牙，无语地笑出了声：“锦哥，锦哥？”
黎似锦看向他，应了这个称呼：“怎么了？”
“不是，”夏无拘摆手，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抱了个抱枕，“夏听言这小子平常都对我直呼大名。”
黎似锦说：“你弟弟很聪明，也很有意思。”
夏无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黎总，不要被表象迷惑，夏听言他就是天使脸蛋魔鬼心肠皇帝做派，跟我小时候不是一个淘法，但同样折磨人。”
兄弟俩热衷于拆对方台。
“他收集了许多关于你的生活照片，说明他很爱你。”提及爱这个字，黎似锦说得有些拗口。
夏无拘瞟了眼手机，黎花没回消息，他没长骨头似的靠着垫子：“我是他哥，他当然得爱我。”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黎总，吃荔枝，挺甜的。”他前倾着身子把果盘推到黎似锦面前，怀里的抱枕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余光无意间瞥到黎似锦的脚踝——白，还骨感，裤管下有一小截儿红绳。
居然在脚腕上绑红绳？本命年啊。
他想到送给黎花的手绳，也不知道她收到没，黎花长得也白，手腕戴红绳好看。他又瞟了眼黎似锦的腿，裤腿完全遮住了那截儿，看不到红绳了。
要是黎花也戴脚链……夏无拘忽然感觉有点儿热，起身把中央空调调低了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