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050这可是你说的。
第50章050这可是你说的。
第50章
玉蓁上回见萧渡,还是在那个动荡的夜晚。
彼时,他尚未缚上眼前的绸带。
想来是这几日的戎事倥偬,使得他的病情复又加剧。
玉蓁唇.瓣翕动,倒是想向他问询,可忆起先前,她对他的关切换来的只是他的疏远,于是顿了顿,终究只道明了来意:“多谢殿下相送,那晚……亦是。”
她指的,自然是前几日夜里,她跑到城郊惹出祸端,最后为他所救的事情。
但萧渡好像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净白的绸带挡住了他的双眸,他的语调亦是水波不兴,教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玉蓁虽然料到了他的这个反应,但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正当她攥紧细指兀自犹疑之际,倒是萧渡薄唇轻启,先娓娓道来:“瑞王与你有怨,如今功败垂成、一溃千里,无东山再起之可能,虽不能掀风鼓浪,但挟嫌报复、清算夙怨,也未为不可。这些时日,你最好还是待在长公主府,非必要,莫再外出。”
他的嗓音素来带着几分冷,如今语速轻缓地向她警示此事,疏离之中,竟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闻言,玉蓁不禁愣了愣,擡头看他的瞳眸微微睁圆,“所以殿下今日与我同行,便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吗?”
萧渡沉默着,没有做出正面的回应。
玉蓁也觉得自己问的话似有些冒昧,她眼睫轻颤,略微垂眸,顺着他的嘱托轻声应道:“殿下之言,玉蓁铭记在心。”
话说到这里,彼此已是相对无言。
若玉蓁识趣,应该就到此为止。
可她依然站在车前,既未告辞,亦没有提起后话。
长久的静默,让车里目不能视的萧渡,也察觉出了她在车前的踌躇和纠结:“还有何事?”
这话一出,玉蓁再怎么难以启齿,也只能攥紧置于腹前的细指,迟疑着开口道:“玉蓁还有一事不解……”
恍惚之际,她的耳畔复又回响起先前,他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或许也不该有太多的牵扯。”
疏离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和此刻他的模样相差无几。
玉蓁悄然掀眸,小心翼翼地透过车窗,看一眼侧对着她的萧渡,怕他耐心告罄,不敢停顿地接着道:
“那日殿下所言,是不想再与我有牵连,玉蓁也一直以为,殿下是厌烦我,意在驱遣我远离殿下。”
“但,殿下殊恩厚渥……玉蓁没办法对殿下避而不见。”
起先,她也想听从他的意思,尽量减少和他的接触。
可他都未曾对她袖手旁观,她又怎能做到和他避嫌,熟视无睹呢?
更何况,如今她又回到了长公主府,以宁安和他的关系,虽不是擡头不见低头见,但也避免不了日后的交集。
所以玉蓁就很想知道——
“若殿下当真要与我再无瓜葛,为何之前又三番两次地出手相救?”
“还是说,殿下是想让玉蓁,成为一个负恩昧良、薄情寡义之人?”
情急之中,玉蓁将这几日的困惑苦恼和盘托出。
可话音刚落,她便紧咬下唇,后悔起了自己的口不择言。
纵然萧渡绝非斤斤较量之人,但她也不该这般肆言无忌。
说到底,他再怎么深仁厚泽,也都是天潢贵胄,和她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话既已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玉蓁一时乱了神,眼睫轻颤着,栗然仰首看他。
萧渡仍是那副从容自若的模样,清隽的眉宇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越是平静,玉蓁的心里就越是忐忑。
但左右是解了她这几日的心结,怔忡之余,她竟是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松缓。
正当玉蓁俯首低眉,准备为自己的前言道歉请罪之时。
下一刻,车内的萧渡竟是率先出言,疏冷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欲开口的话:“沈姑娘多虑了。”
“扶危救困,本就是在下的分内之事,沈姑娘不必介怀。”
说着,他略是侧首,似隔着覆眼的绸带看向了她:“至于沈姑娘所言,在下之前说的那些话……”
他确实还有印象。
彼时,皇帝遭遇刺杀,他亦不慎受到牵连,中了一箭。
于是在她为他处理伤口时,他便借机告诫她。
也是在告诫他自己。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耿耿于怀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