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077“我就这么可怕？”

第77章077“我就这么可怕？”

第77章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顾医正和岫音忙是手慌脚乱地上前扶他,连卧床的玉蓁都按捺不住地起身，想帮上一把。

怎知萧渡竟是在神魂恍惚之中无意识攥住了她的手，如何都不肯放开,而玉蓁因尚在病中，亦乏力得无法挣脱。

但又不可能让萧渡始终睡在冰凉的地砖上。

无奈之下,玉蓁让岫音唤来守在外面的尉凌,令他和顾医正合力将萧渡扶上了就近的、她歇息的那张架子床。

因为尝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从他掌中的桎梏摆脱，玉蓁只能强忍着尴尬和羞赧,窘促地挪到床榻里侧,给他腾出位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玉蓁如何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然而相较于她内心的难堪，最终还是对他的关切占据了上风。

玉蓁目不转睛地盯着给萧渡诊脉的顾医正,情不自禁地问道：“顾医正,殿下这是怎的了？”

顾医正早年是清和座下的俗家弟子,对萧渡的病况略有所知，是以玉蓁隐身涵清苑，他才能得到萧渡的信任,从尚药局过来给玉蓁看诊。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沈姑娘的惊厥热证还未见好，鄞王殿下竟又在他的面前倒下了。

顾医正汗如雨下,敛袖拭去鬓角的水渍,迟疑着道：“殿下脉象紊乱，恕微臣医术不精，难以究其根本。我这里只能暂且施针稳住殿下的脉象，具体的,还是要等清和大师来了再说。”

他这话作不得假，这些年，一直都是清和在负责萧渡的病案，知晓内情之人少之又少。

顾医正瞎子摸象，不敢往下论断，唯有等待。

趁着清和还未到来，顾医正又重新给玉蓁切了一次脉。

可他们中间隔着一个萧渡，玉蓁挣脱不了他的束缚，不禁有些为难，最后实在没办法，索性将他当做脉枕，纤细的皓腕伸出，搁在了他的胸膛。

这样的场景属实有些怪异。

好在顾医正也是见过世面的，他面不改色地将绢帕搭在玉蓁腕上，开始给她看诊。

“姑娘脉象虽缓，但仍见促结，心悸怔忡，夜寐易惊。我这里重新换了个方子，应该能减轻心劳意攘之症。”

只是……

顾医正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近旁昏迷的萧渡，以及他失去意识，却还不忘和玉蓁十指紧扣的双手，没敢说完后面的话。

静养的期间，最好还是能……避免房事。

不过——

鄞王殿下正人君子，应该不会趁人之危。

况且他现在旧疾复发，便是想，也有心无力。

顾医正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又恪尽职守地端来他煎好的新药，让岫音服侍她喝下。

玉蓁单手不好活动，便就着岫音递来的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将其喝完。

岫音极力稳住手上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将汤药洒落在萧渡身上。

待汤碗见底，她终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而这时，提前接到萧渡传信的清和，也紧赶慢赶，抵达了涵清苑。

对于萧渡的晕厥，清和并不觉得意外。

“殿下为朝政入世，案牍劳形，蛊毒发作的情况，只会越发频繁。”

清和将指尖搭在萧渡腕上浅浅一探，得出了推论。

他给萧渡解蛊的办法一如从前——

施针，放血。

玉蓁在旁边看着，明显能感觉出，这回放血的时间，要比先前的那次更久。

末了，清和又给萧渡喂了一粒丹药。

待他收拾妥当，玉蓁没忍住问道：“殿下的病情，可是愈发严重了？”

清和用片刻的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安静了许久，方才一声长叹：“殿下身上的蛊毒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六月的时候，推断的是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如今已是十月下旬……殿下现在的状况，具体还能撑多久，贫僧也不敢妄言。”

玉蓁知道萧渡的身体状况不佳，只是再亲耳听见，总归有些难以接受。

她眼睫低垂，目光落在他清隽的眉宇间，“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她说的法子，便是清和所说的，培育药人调和阴阳的偏方。

清和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母蛊。这样的话，一切的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闻言，玉蓁擡头看他，问：“那这母蛊的下落可有眉目？”

清和对上她澄澈的瞳眸，沉默良久，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清和虽是出家人，但一直待在女子闺房，终究不太妥当。

是以待萧渡的脉象平稳以后，他也先行一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