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他为她烧了一夜的榻 - 偏执竹马今日火葬场了吗 - 柳斜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57章他为她烧了一夜的榻

第57章他为她烧了一夜的榻

王二自然是见过这个盒裹的,他对二丫说,“这盒裹是你孟家大叔的,当年我们到了汝宁,是他为我们找了这安居之所,可你孟家叔叔早都去世了,却不知是什么人将这东西交给你?”

“是一个姑娘,穿着一身华服,长得十分美貌,她也称孟家叔叔为叔叔。”

王二皱了皱眉头,他自然是听说了,汝宁县出了一个小郡主,就是那个从前同孟简之订过亲的丫头,她是肖臣毅的女儿,他看着那盒裹出神。若是她来找他,自然是来问他当年祭坛一案的。

父女间正说着话,外面却突然传来叩门声,“王家大哥在吗?我是茶舍里的老板。”

二丫听出是他的声音,便开了门,那老板将六娘给他的信交到二丫手中,说,“这是之前在茶舍里遇到你的姑娘写的信,让我交给你。”

“锅里煮了饭,叔叔留着吃些再走?”

那老板推推手,说,“不了,风雪大了起来,我得早些回家了。”说着便一个人走了。

王二从帘后出来,点了灯,将那信放在灯下细看,

“王家叔叔亲启,六娘自孟叔信件中得知叔叔曾为皇家守泰山祭坛,深知当年祭坛案往事末节。六娘虽为肖将军之女,然,既不知父亲当年如何蒙冤受辱,亦不能为父亲及数万无辜牵连之人正名,六娘特地奉皇太后之命来汝宁拜访叔叔,启望叔叔能解六娘之困惑,绳愆纠谬,拨邪兴正。六娘今日来贵地,并未得见,愿改日再拜。”

王二凑着灯火看着信,望着二丫说,“当年走投无路,逢你孟叔接济,如今又怎好推却?当年的事情压在我心头多年,看来是到了不得不吐露清楚的时候了。”

“牵扯到那些贵人的争斗中去,一不留神就吃了亏,送了命!阿爹这些年改名换姓,东躲西藏,不就是被那些人牵连的!”

“话虽如此,如今却与当年有些不同……”王二说。“她若强求我,也不必这般写信敬着我。”

王家丫头却很是戒备,“夜深了,阿爹先歇息,明日再做计较。风雪甚大!总归那些金贵的主儿,是不会赶着风雪来见您的!……”

说着,两人便熄了灯,各自歇息去了。

六娘和沈念芷兰三人从茶舍里出来时,已经开始落雪,天黑得也早,所幸沈念带了一盏灯出来,借了茶舍里的火,火苗遥遥晃晃的。

沈念一路并没有骑马,只是为六娘牵着马,提着灯。

六娘心中想着心事,说,“这雪下大了,日后该如何上山呢?”

沈念说,“无妨,若是郡主明日想来,我为郡主牵马就是。”

六娘见他比划着,才想起来,他一路为她牵着马,这会儿手大概已冻僵了,她说,“沈念,我自己骑马吧。”

他却遥遥头,“郡主会手冷,牵着马,郡主抱着手炉,会好很多。我是做惯了这些的,不怕冻,郡主不用为我操心。”

六娘知道他不同意,便也随他了,因为这路确实不好走,她骑马会有些怕。

六娘将手炉抱得紧紧的。过了两个时辰才回到了汝宁旧屋内。

亲兵和管事嬷嬷已经为六娘暖了炉子和床榻,进这屋子坐了许久,六娘才觉得身上暖了起来。六娘和他们一起用了膳,便吩咐沈念和芷兰去歇息。

她回到卧房内,这房子烧着上好的金丝炭,与她幼时用的炭火有天壤之别,既暖和又没什么刺鼻的味道。

管事嬷嬷是汝宁县寻来的,从未照顾过贵人,她似乎生怕六娘冻着了,烧得这屋子里几乎过热了。

六娘坐在她幼时常坐的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她想透透气。

外面的雪随风打着卷儿飘在她窗前的桌上,她将灯端过来,又取了一件旧日里的暖袄,拿了针线来,坐在窗前认真地将这袄拆了。

她做得认真,几乎没有擡头,直到她听到叩门声,从窗内看出去,才发觉沈念正站在外面。

她开了门,看向他,见他手中给她端着桂花糖水,和桂花酥,便知他是来给她送夜宵的,她明明才吃了不久,可这会儿看着他端来的饭菜,却又觉得饿了。

“郡主晚上没有吃什么,心中有心事?”他问她。

六娘才想起来,她几乎是在想着王二叔的事情,食不下咽了。

六娘看向他的眼睛亮晶晶得,“你真得很细心,沈念,我正觉有些饿了。”

“怎么不睡呢?是饿的吗?”他问她,他的视线顺着她身后望过去,看到了她桌上的布料。

六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她桌子上的东西,说,“有些睡不着,我便闲不下来,忙些事情,才能心安。”

六娘看向他的发上和肩上落的雪,在屋内站一会儿几乎就要化了。她向他弯弯眼眸,娇俏地说,“沈念,回去歇息吧,你身上又湿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吃完就睡……”

他眷恋地望着此刻笼罩着平静的她,缓缓地点下头。

他退了出来,将门为她关好,走出院中,站在院中积了浅浅一层雪的地上,回望着窗前的小女娘。

她坐在窗前,穿着那件她幼时常穿的绯红的小袄,很认真地在灯下忙。

大抵是屋内的暖炭烧的热,她脸上也晕着红色,他隔着飘飞的雪望向坐在灯下的六娘,这场景静谧得几乎不实。

雪渐渐落满了他的肩发,他怕她看到他在这里久站,会觉得奇怪,却不得不转身离开了。

次日,六娘听着外面有响动,她迷迷糊糊间推开窗棂,看到似乎有些熟识的身影站在梅树下忙碌,她心中一凛,复又用袖口揉了揉眼睛,才发觉站在梅树下的是沈念。

他听见了她开窗的声音,正回头向她轻轻笑,六娘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有时候会觉得沈念的身影有些像他。

可他,永远是疏离而锋利的,从不会像沈念这样温和而细致。

她潦草的洗漱之后,披了件红色的外裳走出来,“你在收这梅树上的雪水啊?”她笑问他。

他点点头,向她比着说,“郡主既然说雪水酿的茶好喝,我便很想试试。”

她望向他手中握着的小瓶,里面已经存得满当,他收了着小瓶,又向她说,“郡主昨夜睡得还好吗?”

“睡得很好,多谢你在那送来的夜宵里面加了些安眠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说,“原来还是被郡主发现了。”

“我也粗略有些识药的本领。以前,我很想去做医女。没想到,阴差阳错,突然间就再也不用担心生计,学来的那些本事倒是没有用武之地了。”六娘浅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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